第二十五章
了。那男孩转过头来面向马丁,将一根手指抵着玻璃窗,做了个清楚明白的手势。
他走进商店去付钱的时候,才想起他的钱包已经不在他身上了。
马丁将车驶入他的房子面前的街道,发现私家车道已经被罪案现场的封锁带隔离开来,旁边还有个穿着制服的警员看守着。马丁不知道房子是不是发生了火灾,或是有人入室盗窃,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不经意间犯了什么罪——也许就发生在四宗族旅馆里他大脑一片空白的那段时间里。
或者,他们终于还是找来了吗?国际刑警追踪他来到此地,他们即将逮捕他,然后将他引渡到俄罗斯去吗?“警官,”他说,“这儿发生什么事了吗?”(警官,别人是这么说的吗,还是只有美国电视节目里的人才这么说呢?马丁的脑袋还是糊涂得可以。)“有情况发生,先生,”那警察说,“恐怕你不能到屋子里去了。”马丁猛地想起今天是星期三。
“今天是星期三。”他并不想这么大声地把这句话说出来,他这样子肯定像个白痴。
“是的,先生,”那警察说,“今天星期三。”
“星期三清洁工要来,”马丁说,“费我思,那是家清洁事务所,是不是有哪个清洁工发生意外了?”那些帮他清理屋子的穿着粉红制服的女人,马丁只匆匆见过一两个。他不喜欢在她们擦洗揩抹的时候呆在屋子里,那是些帮他做着脏事的仆人,他总是想法在她们看到他之前从屋子里逃走。
难道是因为他的电路出现故障,致使某个“女仆”触电了吗?难道她在擦得过于光滑的地板上摔跤了,或者被未曾铺放平整的楼梯地毯绊倒了,然后摔到了自己的脖子吗?“有哪个清洁工死掉了吗?”那位警员低声向肩上的无线电对讲机咕哝了几句,然后对马丁说:“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先生?”
“马丁,马丁·坎宁。”马丁说。
“我住这里。”他又说,心想这句话或许他早就该说了。
“你身边有带任何证件吗,先生?”
“没有,”马丁说,“我的钱包昨晚被人偷了。”这话连他自己都觉得很难令人相信。
“你报案了吗,先生?”
“还没有。”在利斯路的那家加油站里,他把口袋翻了个底朝天,只找到4镑71便士。余下的钱,他提出可以打个欠条,不过对方对这个建议报以疯狂的嗤笑。马丁这人觉得任何人在被事实证明其信用有问题之前,都应该被当做诚信之人来对待(这一信条经常使他遭人痛宰),可现在竟无人愿意用同样的仁心来对待他,使他感到很受伤。他最后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打电话给他的经纪人梅拉妮,请她用她的信用卡来为他付款。
在他家门外看守着的那个警察长时间地逼视着他,然后又对他的无线电对讲机低声咕哝了两句。
一位老太太带着条看起来同样年老的拉布拉多犬缓步走了过来。马丁对老太太全无印象,倒是认出这条狗是住在这附近的。狗和女人都在门口徘徊着。马丁意识到马路另一边站着好些人(有些他猜想是邻居,还有午休时间跑出来的两个工人和几个路人),这些人都清一色地闲站着。有一刻,他们让他想到了昨天观赏保罗·布拉德利那场血腥的街头表演的观众们。
带着拉布拉多的老太太碰了下马丁的胳膊,好像他们是老相识似的。
“难道不吓人吗?”她说,“谁能想到啊,这里那么安静。”马丁揉着那狗皱巴巴的后脑勺,狗僵硬地直立着,一动不动,只有尾巴那里轻微的颤抖说明它很享受。这条狗让他想起了那种给孩子玩的、带轮子可以推着走的玩具狗。他和他哥哥克里斯托弗小时候就有那么一只,样子就是某种很平常的活泼的小狗。
他们的父亲有天给它绊了一跤,怒气冲天地抓着那玩具的手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