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直呼‘会长’。在家也是这么称呼他老人家。”
“是我爸先这么喊的。”梨子补充道。她轻盈地倾身向前,手指扶着冰红茶的杯脚,逕自看着我。
“有那么伟大的岳父,你有什么感想?果然还是会觉得抬不起头来?”
“没礼貌……”聪美慌忙地喝止她。
我笑了。“是啊。每次都直冒冷汗。你们也知道的,会长这把年纪依然精神抖擞,脑袋也很灵光。”
“可是杉村先生,你没有入赘吧,因为你们的姓不同。”
梨子无视于姐姐的臭脸,索性问起更尷尬的问题。
“对,我没有入赘。不过,等于是卡通‘阿螺太太’中那个靠岳家生活的女婿。”
梨子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猛点头,又若无其事地吸吮杯里的吸管。她的长指甲上精心装饰了指甲彩绘。如果是她自己画的,技术算是相当高明。
“杉村先生还有工作,你讲这些废话会耽误人家。”
聪美制止妹妹后,把眼前的杯子往旁边一推,注视着我。
“关于我们和会长老师商量的事,不知杉村先生了解到什么程度?”
我解释,目前只有电话中谈过的程度。我省略过中间还夹着传话的妻子而非亲耳听岳父说的事。用不着动不动就特意强调我是“抬不起头的女婿吧”。
“这样吗……真是对不起。都是我们仗着会长老师的好意,提出任性的要求。”
“有什么关系。是人家会长老师叫我们‘什么事儘管商量’。人家应该不是那种只会嘴上敷衍两句的人吧。”梨子微噘起唇反驳,接着说:“提议替我爸写传记的人,是我。”
我点点头。我已经这么猜想了。
“恕我冒昧问一句,梨子还是学生吧。”
她慌忙举起手来回挥舞。
“不,不是的。我可不是什么大学文学系学生,算是打工族啦。”
高中毕业后报考过大学,可惜全军覆没,起初打算补习一年再次挑战,可是上了一阵子补习班后,不知怎地就厌烦了,她含笑地说明。
“现在在我家附近的麦当劳打工。我也知道不可能一辈子打工,正打算去念美容学校,我爸也很赞成。”
美容师吗。如果指甲彩绘是她自己的杰作,那应该颇具天分。
“那么,梶田先生一定也很期待囉。”
“他只是笑着说,反正以我的个性一定很快就腻了。我啊,从小不管是学才艺还是去补习,向来都是三分钟热度。弹钢琴、跳芭蕾舞、学游泳都是。”
她羞赧地按住头发。
“虽然我什么都好奇,可是一下子就失去兴趣。真的,我很容易厌倦。我爸也很清楚这一点。虽然他听的时候没怎么当真,不过他还是说,如果我真的好好努力考取美容师执照,将来他会帮我开一间店。”
她看起来落落大方毫不扭捏,一定是在父母关爱下长大的吧,我想。而且,如果梶田梨子如我所推测的才二十上下,那她应该是父亲的老来子,受到的关爱想必更是深厚吧。
一个是说话时比手画脚、表情丰富、充满活力的妹妹,一个则是沉稳得稍嫌严肃的姐姐。想当然耳,梶田必定也同样爱聪美,不过姐妹俩的年龄差距,以及与生俱来的气质差异,塑造出宛如磁铁两极般迥异的女性。我一边附和梨子的话,一边这么想。
“想必你也知道,害死我爸的犯人至今仍未找到。”
愉快的回忆告一段落后,梨子倏然绷紧嘴角,切入正题。
“事发至今才过了半个月,警方就毫无音信。我怀疑他们是否真的在调查。”
“那倒不见得吧。”我提出妥当的质疑。“毕竟这是一条人命。”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