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血
尽管心中有此想法,但其中又会混入其他的观念,既非这般亦非那样,铅笔的尖头四处乱画,最后就只能认为,我、瑞世、驹尾这三人之间的关系,就仿佛是尽管我这个意志已然下令,但瑞世却又如同是违抗该意识乱动的手脚,而这令人不快的手脚的影子便是驹尾——而那种奇妙动作,感觉似乎又与手脚完全不同。
到头来,这三个影子时快时慢,时浮时沉,或上或下,如同走马灯一般,开始在我的脑海之中转动了起来。
当然,如果想要解释说明这样的心理状况,光凭一句“阴暗惨淡”,估计是无法充分表现出真实情况来的,然而我也不知该用怎样的笔墨,才能将这种感觉给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只感觉就像是自己被包裹在一团浓重而朦胧的雾气之中,而在这层厚重的膜层之外,回声般的阴森脚步正在“咔嗒咔嗒”的接近来。
这种梦魇般的回声扰乱了我的内心,尽管这一点对瑞世而言或许也是同样的,但自打那之后,我的耳骨内部便如同出现了空洞一般,时常会听到一种常态下无法听到,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所谓内语的声响,使我感觉自己就快要崩溃疯癫一般。这一点反而让我感受到一种更胜瑞世的莫名恐惧。
然而这种可称之为现实中的杞人忧天之事,却在那天夜里——方舟剧场指操人偶剧的演出中发生了。与此同时,瑞世幻想中的人——大苏驹尾在这集体宿舍的角落里,展现了令人难以料想得到的怪异身姿。
早在两个月之前,在集体宿舍的学生集会所里举办指操人偶剧的事便已决定,而且其中鸟谷部瑞世自导自演的《秃山一夜》,在学生之中尤其受人期待与瞩目。当然,其剧本内容对教师们也严守秘密,且其排演也是紧锣密鼓,但不料当天夜里方舟剧场里人群早早到达,于是在八点整的时候,第一个节目《秃山一夜》便揭开了序幕。如果对这处集会所的建筑稍作概述的话,这其实是一处整体处于路面以下的白垩地下建筑,屋顶上铺着钟堂型的漆黑石棉瓦,其外观看上去就如同因地震而坍塌的二层住宅,位于距地面五尺左右的地方。
而今晚的第二个节目《无非伊玛阿尔的嫉妒》中出的恶魔库夫林的人偶,则被用油布做得形若灯笼,丝毫不若那传说中的可怕面容,端正地摆放在四隅之中。我带着静田克江和水城茅子两人前往集会所的时候,开演时刻已经是迫在眉睫了。
因为已经快到时间,库夫林人偶两袖上的abracadabra(参看附图。一种据说起源于波斯,封印热病的咒符)的美妙五彩文字也不再鲜明,光线昏暗得使它看起来就如同一个巨大的倒三角一般。我的座位处在围成半圆形的坐席的最后一排,其位置就在正对舞台的最左端,身旁拉着黑幕,黑幕后便是通往后台的通道。
从边上数起,按顺序分别是静田克江、我和水城茅子。不久之后,电灯熄灭,室内变得一片漆黑,唯有舞台上点着两支粗粗的蜡烛。
这时,越过右边的水城茅子的头顶望去,透过红绿两色的玻璃,可看到库夫林的人偶。这种氛围总有一种让人回想起比安费时代的古朴梦幻的感觉。但当时我却有种莫名不安的预感,全身上下充斥着一种僵硬的异样冲动。
那究竟是什么?这一点如今已然沉到了我的意识之下,再也无法想起,但当时在我心中出现这种感觉时,一名演员出现在缎帐前,用古朴的言辞开始报幕。
在报幕结束的同时,场内响起了用手风琴演奏的牧歌,《秃山一夜》的帷幕终于即将拉开。
透过那小舞台的侧边,可以看到瑞世身着黑衣,正巧妙地令人偶舞动。其身旁,方舟剧场的一人正在幕后给节目配诵台词。
而这幕人偶剧的情节实在是有些怪异,如果大致记录一下的话……一名……被俊美士官被带到山贼的山寨中,身上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