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血
算盘绑缚……然而,奇怪的是,山贼的女魁却总是仰面躺在床上,片刻不离。而且由于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有两个一样,士官便有一句“你莫非会腹语术?”的台词。而在这时,女魁的一个声音说是无论如何也要把士官给杀了,而另一个声音则唱起了小夜曲,一边表现着对士官的恋情,一边想要打断杀掉士官的话语。而到了这段纠葛的高潮,第二个声音沉重地响起,说是“既然如此,那么在杀掉士官之前,你就先去死吧”,这时,挂在床前的帘布被扯下了一半,也难怪会有两个声音,床上出现了连体畸形的一半。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猛地在脑门上来了一记似的,好不容易才抓住前面的椅背,支撑住身体。
然而,这场对我而言就只是一段辛辣的嘲讽或是挽歌似的人偶剧却依旧没有结束。不一会儿,露出身形的一半手中挥舞起短剑,就在众人都以为她将用剑刺死另一半时,她却出人意料地把短剑插到了自己的胸膛上,但因由一种连体畸形被上天课以的不可思议的宿命,较为残忍的一半也逐渐开始痉挛,不久之后,两人双双毙命,从床上滚落下来。最后谢幕之时,那个梦魇——鸟谷部瑞世还亲自演奏了与之前的所有事情都相符的一曲哀怨凄惨的凯歌。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也不知是故意还是偶然,操使人偶的那只左掌,一下子从裙幕中拔了出来。
这一幕令我回想起以前作为连体畸形出生的刹那,我“嗖”的一下从粘附在另一半右手上那如同蹼一样的薄膜中抽出自己左掌的事来。这不禁令我的脑中浮现出瑞世露出闪亮的牙齿,暗示着“你的所有秘密我已全部知悉”般的笑容。而剧中最后的悲剧里,似乎也隐隐地暗示着连体畸形最后的命运……在这所有的一切当中,我仿佛亲眼看到了瑞世那无比大胆的挑战和倨傲不已的炫耀。
我在朦胧之中眼望着那落下了一半的缎幕,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
尽管由于这样那样的冲击,记忆的丝线已然变得断断续续,但在我不停地拖它时,我的全身上下总是笼罩着一种难以摆脱的异样燥热,我打开窗户,让窗外的空气流进屋里,而我自己则伫立在窗旁,静静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首先在我的眼前浮现的,虽然同样是史上著名的双体畸体,但却既非卡德拉姐妹,亦非暹罗兄弟和卡罗来纳姐妹,而是那对有名的匈牙利姐妹——海伦与尤吉特两人。
不,那是她们两人周游欧洲各地,展示变态杂耍的光景。不知众位是否知道,安特安努·瓦特曾如此描绘那两人……那两个……一个……还有两条的……将一根的……还有……就像这样,用线条来描绘其形状的话,就会全都化为倒三角的形状。而当我不禁深陷到令人惊栗的恐惧中时,不仅联想起了那块硕大的倒三角胎记,甚至还想起了中世纪的观赏绘画里的三角帽。
啊,假如瑞世死期已近,她将所有的一切公诸于众的话,我是否也会走上那对匈牙利姐妹相同的命运呢?而且从各种……的意义上来讲,世人所投来的目光,不是就等同于被架到家畜车上游街,与前座的一只车轮一同的那东西了吗?
心中如此一想,之前的颤抖就全都停了下来,在这蕴藏着一丝危机般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之中,仿佛有人在我的耳畔低声啜语——太夫,如果您不愿意的话,那就去横下一条心,把那个瑞世给杀掉得了。这时,之前累积下来的疲劳感在一瞬间爆发了出来,令我猝然倒在了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我睁开了双眼。
开门一看,水城茅子与静田克江两人的脸色就如同死人一样铁青,相互紧紧抓住对方的肩头,呆站在门外。
瑞世的房间里传来了异样的钢琴声——性格懦弱的水城茅子屏住呼吸,吸着鼻涕。接着,对我而言毫无任何魅力的静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