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鬼
中徒劳地挥舞着钢管,为自己增添几分勇气。
徐景麟摸着黑,小心翼翼地朝窗户挪过去。片刻之后,黑暗终于被撕开了一个口子,皎洁的月光从窗子外泻了进来——徐景麟拉开了窗帘。
他朝那幅画的方向看去,画中,从那黑魆魆、透着瘆人寒气的水井里,正伸出一只苍白的长着暗紫色尸斑的手臂,无力地抓着水井的边缘。
“啊……”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徐景麟还是被惊吓得几乎惨叫出声,他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窗外,那口水井静静地立在那里,看上去像是一块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墓碑,又像是一只在丛林中蹲伏的野兽,随时准备扑上来取人性命。可是不管怎么样,此时那水井边上,却是什么也没有。
徐景麟再也不能忍受了,如果再在这诡异的房间里多呆一秒钟都会崩溃掉,他转身逃也似的跑出了书房,掏出钥匙锁上了书房的门。
不管怎么样,先把它锁起来,徐景麟胆战心惊地看了看手中的钥匙,希望这能管用。
<er h3">六
五月黄金周的一天下午,太阳肆虐地放射着火辣辣的光芒,街上来去匆匆的人们一个个晒得好像蔫茄子一般,热得脸发紫,恨不得马上钻进开了空调的店里。落魄的自由撰稿人杜撰烦躁地拉上窗帘,挡住刺眼的阳光,把电风扇开到最大档,可是脚底还是感觉到电脑散发出的阵阵热气,再加上耳边不断传来他那台破电脑“嗡嗡嗡”的风扇噪音,使得原本就很烦躁的“大作家”更加无法平静下来。杜撰好像失了魂似的盯着显示器,整整半个小时也憋不出一个字来,心里就像浇了油一般,随时都能点着。
虽然杜撰平时是不抽烟的,但是在这个炎热而焦躁的下午,他突然有了一种想靠烟草麻醉自己的欲望。杜撰站起身来,走到厨房,拧开水龙头狠狠地冲了下脑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坐回电脑前继续码字。
就在杜撰坐回电脑前不到一分钟,耳边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刚刚平静了一点的“大作家”顿时无名火起,只见他腾地站起身来,一边大骂“三字经”,一边不情不愿地挪向门边,心里琢磨着是究竟是哪个遭雷劈的大白天跑来打扰自己写作。
打开门看见来人后杜撰顿时一愣,只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来人大约有六十岁左右,看上去很富态,像是一位成功人士。今天气温足有三十多度,可那男人还一丝不苟地穿着西装、系着领带,皮鞋擦得锃亮、一尘不染,只是他的脸色苍白、面无血色,好像生了一场大病似的。来人正是徐景麟。
徐景麟见到眼前这位头发乱糟糟如同鸟窝一般、满不在乎地穿着一件皱巴巴的掉色t恤、看上去好像是路边落魄流浪汉一般的家伙,很是犹豫了一下,试探地问道:“请问你是杜撰先生吗?”
杜撰仿佛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他点点头,大大咧咧地说:“我就是,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好,我叫做徐景麟,有些事情想请教杜先生……”说着徐景麟急忙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杜撰,马上又补充道,“是刑警队的罗队长让我来找你的。”
杜撰将信将疑地接过名片,只见上面写着“XX建筑公司董事长徐景麟”的字样,名片的背后是杜撰的一位朋友、市刑警副队长罗培高那龙飞凤舞的签名。见此杜撰便让开门来,请徐景麟进屋来。
“对不起,这几天都热昏头了,忙着码字也没有收拾,屋里实在是乱了一点,”杜撰一边道歉,一边手忙脚乱地将椅子上堆成小山一般的书本挪开,招呼道,“请坐请坐。”
不过徐景麟并没有时间在意这些,他无力地挥挥手,说:“不用客气了。”
杜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端上一杯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