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鬼
徐景麟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珠,然后一口将杯中的凉水喝完,说:“你这里可够热的啊。”
杜撰移了移风扇,说:“像我这样朝虑夕食的穷酸写手实在是没钱装空调啊,如果你觉得热的话咱们出去谈吧。”
“算了,不必了。”徐景麟脱下外套,说:“你平时总是写一些怪力乱神之类的小说吧?”
杜撰点点头,他平时是经常给杂志写一些怪谈小说之类的。
“那么你认为这世界上真的会发生像小说里那般的神秘事件吗?”徐景麟紧紧地盯着杜撰,问。
杜撰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说:“我认为这个世界所发生的大多数事情都是可以用现有知识解决的,即便有一些事情我们暂时无法解释,那也是因为我们现在所掌握的知识不够罢了——就如你不能期望两千年前笃信天圆地方的古人能科学地解释日全食现象一样。”
“在推理小说里,有一种不可能犯罪的体裁。这类小说的谜面通常都是一些恐怖、诡谲的神秘事件。不过稍加调查,你就会发现其实这些都是为人的,那些华丽、诡谲、看上去近乎魔法的犯罪手法说到底也只是犯罪的脱罪手段而已。不过我认为这种犯罪手法只会在小说里出现,在现实中是无论如何不会出现的。”
说完这一大通话,杜撰端起水杯来一饮而尽。
听到杜撰的这番话,徐景麟像是稍微放宽些心似的,他深深地吐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说:“那好,我正有一件神秘的事件要请教你。我本来是想拜托刑警队的罗队长的,可是他告诉我目前这件事他们无法插手,建议我先来求得他的一位朋友——也就是你的帮助,于是我就按照罗队长的指点到你的府上拜访来了。”
杜撰笑着说:“既然是罗队长的朋友,那么也是我的朋友,你有什么事就请说吧,我一定会尽力帮助你的。”
徐景麟点点头,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源源本本地讲述那桩困扰自己很久的诡异事件……
“唔……”听完了徐景麟的讲述,杜撰沉默了很久,徐景麟注意到他的腿一直不停地抖着。徐景麟不知道眼前这个脚趿一双鞋底被磨得很薄的旧拖鞋、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年轻人是否可靠,不过现在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你心脏不好的事,很多人都知道吗?”杜撰终于开口了,他皱着眉,腿的抖动也更厉害了。
“是的,上次我在公司里心脏病发作,引起了不小的骚乱,很多人都知道我患有心脏病。”徐景麟点点头,说。
“你妻子知道你遗嘱的内容吗?”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当被问到这个问题时,徐景麟还是禁不住犹豫了一下,说:“我是当着她的面立下这份遗嘱的。我和前妻结婚多年,也没有生育。前妻去世后,我虽然续弦,可是以我现在的年纪,已经不太可能生下子嗣了,所以索性就把财产都留给了我的妻子。”
“那么你还有什么仇人吗?”
徐景麟思考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说:“我做了那么多年生意,要说没有得罪人,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大多都是在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而已,我自忖也没有把谁逼到非杀死我不可的地步。”
杜撰的腿突然停止了抖动,他的视线停留在徐景麟脚边的地板上,用丝毫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语调说:“最好能彻底调查清楚萧慎吾的底细,这点可以交给调查公司解决,这件事和他有着莫大的关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徐景麟不安地问。
“可能是一种夜光颜料。”杜撰突然抛出一句。
“夜光颜料?”徐景麟不解地问。
“有种颜料在白天或者开着灯的情况下是绝对看不见的,只要在黑暗中,就会自然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