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收集的工作啊！”

    科尔索想着爱琳·艾德勒，缓缓地点点头。

    “是。她把那些偷窥者变成鹿，再放出她的狗咬他们，”他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画里的那两只打得你死我活的狗，让他突然觉得十分不祥，他和罗史伏尔？“咬成碎片。”

    他们停下来看第六幅版画，一个倒挂在城垛上的人。男爵夫人做了一个厌恶的表情，好像答案太明显了似的。

    男爵夫人平静地看了他一眼，这是科尔索的想像，而非她的。

    “我希望能够……”他说，“静静地好好看一看整本书。”

    科尔索点了另一根烟，没下什么评论。他已经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隐士手里的钥匙、沙漏、迷宫的出口、棋盘、光环等等。当男爵夫人为他解说着每幅画里的寓意时，他也发现了许多新的证据。这些新证据证实了他的假设：每一本书都和另两本有其不同之处。他继续演着戏，心里急着想动起手来工作，但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不是在身边有男爵夫人缠着的情况下。

    这是任何人都会夹着尾巴告辞的时刻，但科尔索没这么做。他继续坐着，抽着烟，视线没离开过男爵夫人一眼。最后，他谨慎地微笑着：玩着十点半的牌的小白兔，正准备再要一副牌。

    “但这里表达的是相反的概念，”科尔索提出异议，“'并非每人的命运都一样。'”

    “我想我刚才解释得不好。”他微笑着从帆布袋里掏出一个包得紧紧的东西，“我只需要这本书，还有我的笔记，在这里放一下。”他一手轻拍自己的袋子，一手把包裹递给她看，“您会看到我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带来了。”

    “当然了，您对自己的工作握有主控权。”她的声音能使房里的盆栽结冰，“但这是我的书，而这里是我的家。”

    “DIt·SCO M·R·是DItESCO MORI：'我因死亡而富有。'这是恶魔能高傲地抬着下巴说的话，不是吗？”

    科尔索念道：在蟒蛇环绕的迷宫里，你必须在龙解开谜语之前穿越八扇门。

    “那么，这第七幅版画又是什么意思呢？”

    “理论上是这样。”

    “首先，是塔罗牌里神秘的数字12。但还有其他的解法。我比较倾向于将之解释为：宣告通过牺牲而来的改变……您知道北欧神话里的奥丁吗？”

    男爵夫人打开包裹，凝视了一下里面的东西。那是一本德文书。“柏林，1943年9月”，标题叫Iden，是属于一个名为“望日”的魔法和占星术迷的团体所出版的月刊。这个团体和当时的纳粹当权派走得很近。科尔索的一张名片夹在附着照片的某一页，照片中是年轻的男爵夫人，当时她的两只手臂都还在，两边各挽着一个男人。她的右边站着一个穿着平民服装的人，照片底下标明他是纳粹领导阶层的专属占星学家，而她是他的助手，费丽塔·文德小姐；她的左边站着一位戴着银框眼镜、看来有点害羞的人，身着SS军团的黑色制服。要认出照片底下的文字还颇费力，那里写着——亨利·翰米勒——正是大名鼎鼎的纳粹帝国领导者之一。

    “很好……您可以解密出这幅版画的什么地方来吗？”

    “我不确定。”她轻敲版画，“塔罗牌中的隐士也和这很像，总是会伴着一条蛇，或一根象征它的手杖。神秘学里，蛇或龙都是宝藏的守护者，它们总是睁眼睡觉。它们是'艺术的镜子'。”

    男爵夫人轻轻地眨眨眼。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猎书人知道一切可能就在这么几秒钟之间断送了。

    “我是想这么请求您。”科尔索咽咽口水，试着抵挡她的逼视愈久愈好，“我要做的工作是具有隐秘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