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样。您看出那端倪了吗?托嘉选择住在圣玛丽街,所谓的巫术区里,靠近摆着璜·胡斯雕像的夏玛诺渥大广场……您记得胡斯被烧死时说的话吗?”
“'从我的灰烬中,将产出一只你们烧不死的天鹅……'?”
“完全正确。跟您说话真是畅快,您的博学想必与您的专业有密切关系。”
男爵夫人被迫吸着科尔索的二手烟,她稍显不耐烦地望着他,他却不为所动,“谈到哪了?喔,对,布拉格。托嘉接着搬到犹太人区,一个犹太教堂附近。那是个每晚有灯光亮着的地方,那些希伯来的神秘学者都在钻研密术。后来,他又搬到马拉斯特那区……”她神秘地笑着问,“您说,这听来像什么呢?”
“像朝圣,或像是今天人们说的游学。”
“我也这么觉得。”男爵夫人满意地同意道。她已经打从心底接纳科尔索,那速度快得惊人,“亚力斯·托嘉在当时密术的三大学术中心之间来回,当然不会只是巧合。而且住在布拉格那些阿格里帕和巴拉西索们曾留下足迹的街道,那些大师最后的密术手稿、毕达哥拉斯失传的秘诀等等资料集中的地方。”她倾身朝科尔索,像是要吐露什么秘密,“科尔索先生,在布拉格有人懂得密语的艺术、与死者沟通的艺术和……”
“与魔鬼沟通的艺术。”
“没错。”她斜倚在沙发中,声音很急切,像是迫不及待地要告诉他一切,“那时候,托嘉住在藏匿着这些在战火之下幸存的档和版画的地方。也就是那本《德洛梅拉尼肯》——打开所有知识和力量的门,能召唤撒旦的书——所残存的书页。”
她用神秘且戏剧性的口吻说着,像是自己并不完全相信似的。
“完成学业后,”她继续说道,“托嘉回到威尼斯……您瞧!即使当时的义大利比布拉格危险多了,他还是回到自己的城市,出版了那些害他被带到刑场的书。很奇怪,不是吗?”
“像是完成某种使命。”
“是啊!但是,是谁委托的呢?”她打开《幽暗王国的九扇门》的首页,“这句'经上级主管机关同意发行'很引人遐思,不是吗?也许托嘉在布拉格加入了什么秘密会社,他们委托他宣扬这讯息的使命,像是某场布道的使命。”
“您之前说过了,就像是撒旦的福音书。”
“也许。问题是,托嘉出版《幽暗王国的九扇门》的时机太糟了。从1550年到1666年之间,新柏拉图主义者和希伯来神秘主义者的运动在铲除巫女的气氛下失败了……乔丹·布鲁诺和约翰·迪不是被烧死就是终生被通缉,悲惨地活着。反改革者得到胜利,宗教法庭膨胀到极点,这个专门对付异教徒的机构抓到托嘉,您想,他们会怎样呢?……”她翻翻书,“有很多段我译出来了,'我能赋予蜡像生命,让月亮疯狂,以让死人复活……'您觉得如何?”
“很幼稚。为了这个而烧死人,实在是太可笑了。”
“不是所有的人都值得,或可以进入神秘学的殿堂的,科尔索先生。根据古老的规则,要知道且保持沉默。”
“而托嘉就是没有保持沉默。”
“您应该知道,根据对圣经做神秘解释的《卡巴拉》记载,上帝拥有一个神秘且恐怖的名字……”
“tetragrammaton。”(希伯来文,上帝之意)
“对,而那个字里隐藏着宇宙的和谐与平衡。天使长嘉布里对穆罕默德警告过:'上帝被七万层光与暗的纱盖住,若有朝一日这些纱被掀开来了,那么包括我也会被残灭的。'但上帝不是惟一有这名字的,恶魔也有。那几个字足以引起一连串恐怖的后果……”
“这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