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杀?”
“也许吧。”温蒂缓缓说,“圣诞节是属于小孩的节日,或许他触景伤情,假如你的意思是这样的话。不过我不认为有这个可能。他不是个半途而废的人。即使那些认为他有罪的人,也不认为他是自杀的。有些人说……”
玛莉安瞥了她一眼以示警告。
“说什么?”艾莉催促她。
“都是些愚蠢至极的人。”玛莉安说,“他们说,波索普有人十分确定比利·法瑞尔有罪,所以他们想方设法私下判他的罪,并把他扔下那个矿坑处决他。”
屋内陡然寂静无声,一种夹杂着恐惧与兴奋的静寂。这种兴奋让艾莉感觉非常难以适应。面对这种丑行,恐惧是人类普遍的反应。然而当即将执行一场私刑的消息传开来之后,边境乡镇居民一定议论纷纷、引颈期盼,处于一片兴奋的状态。粗暴的正义,自行解决各自的麻烦,自行处理各自的事……所有这些地方治安组织的陈腔滥调,一一掠过她心头。波索普是个边陲乡镇,并非就地理位置、政治上而言,而是从其单一起源、文化分离、整体意识到持续不断面临威胁而言。波索普居民向下扎根的方式很独特,街道及住宅的地底深层,埋藏了他们生存的理由及持续下去的希望。当煤矿终告枯竭,或是当局裁定因成本太过昂贵而不值得开采时,波索普必将断根而亡。
她不归属于这里,她是东部人,原意参观浪漫西部收集经验做为返家后的晚宴话题,怎知它尘埃弥漫、暴力充斥、毫不妥协的冷硬现实,让她敏感的胃几乎要承受不住。
“你还好吧,亲爱的?”玛莉安焦急的问。
“我没事,抱歉。”
“这可怜的小姑娘一定是饿坏了。”温蒂说,“你注意到现在几点了吗?”
“糟糕!要关门了。”
“我们赶快过去的话还来得及。我们通常礼拜三都会去矿工俱乐部吃点派呀什么的。”温蒂解释,“我们得赶快走了。你一起来吧?”
突然间,她们又变回和蔼可亲、脆弱可爱的女人,而非另一个恐怖世界的居民。
“好的,等我。”她说。
她们匆匆从后门离开,沿着邻巷一排房屋后面的花园围墙窄巷前进。走到巷口时,玛莉安领着艾莉左转走上大马路,温蒂却继续向前直走。
艾莉停下脚步失望的说:“温蒂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要啊,”玛莉安说,“她等一下就回来。”
艾莉看得见花园转角那个瘦皮猴小姐的身影。随后她暂时失去踪影,接着又出现,手上握着某样东西,并将这不知何物的东西丢向距离最近的一栋房屋。
一阵玻璃破碎的匡啷巨响随之响起,只见温蒂拔腿跑回她们身边。
“她在做什么?”艾莉讶异的问。
“抗议拒绝参加罢工的家伙,”玛莉安说,“我呢,我已经释怀了。可是温蒂每次走这条路,她都会丢一块砖头砸他的窗户什么的。”
温蒂气喘吁吁的加入她们的行列。
“正中厕所窗户。”她吹嘘道,“我希望那个家伙刚好坐在窗台上。他老是坐在那里花很久的时间研究马。”
“这么说来,你认识他了?我的意思是,和他很熟?”艾莉说。
“我应该是和他很熟吧。”温蒂说,“他以前是我的混蛋老公。”
艾莉突然再度感觉格格不入,同时发觉自己渴望熟悉面孔的抚慰。
她们抵达俱乐部,根本未如玛莉安担心的遇上用过午餐离去的大批人潮,反而发现俱乐部里人满为患,烟雾弥漫,谈话声不断。
“怎么回事?”她们一路挤到吧台时,玛莉安问酒保,“佩卓,你们的营业时间延长了吗?”
“可以这么说。”佩德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