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他发现一个女人站在卧房门口,是个纤瘦孱弱的金发女子,头发蹭及窗帘,脸色发白,咬着指节。
他深吸一口气,试着抬头挺胸,试着感觉高大。但他感觉非常渺小。
“凯斯太太?”
她点头。
“我是纽约市警局的艾德华·X·狄雷尼队长,来请你丈夫协助办案。如果你听到刚才那段话,我为我口出秽言道歉。非常抱歉。请原谅我。我不知道你在家。”
她再度麻木点头,仍咬着指节,瞪大蓝眼看着他。
“再见。”他说,准备走过她身旁穿过卧房门口。
“队长。”床上的男人嘎哑说道。
狄雷尼转身。“什么事?”
“你好个王八蛋,是不是?”
“有必要的时候是。”狄雷尼点头。
“你谁都肯利用,是不是?瘸子,酒鬼,无肋又没望的人。你都会利用。”
“没错。我正在追捕一个凶手,任何帮得上忙的人我都会利用。”
凯文·凯斯用肮脏蓝床单的边缘抹干净满是眼屎的双眼。
“而且你是个大嘴巴。”他又说。“非——常大的大嘴巴。”他手伸向推车,拿起一瓶半满的威士忌和一个脏玻璃杯。“亲爱的,”他对太太唤道,“我们有没有干净的杯子可以给这位纽约市警局的艾德华·X·狄雷尼队长先生?”
她点头,依然沉默,跑出去,然后拿着两个玻璃杯回来。凯文·凯斯为三人斟上酒,把酒瓶放回推车,三人沉默举杯,尽管说不上来这一杯要敬什么。
“阿凯,你饿不饿?”他妻子焦虑问道。“我不久就得回去上班了。”
“不,我不饿。队长,要不要吃个三明治?”
“谢谢你,不用了。”
“那你就走吧,亲爱的。”
“也许我该清扫一下——”
“你就走开吧,好吗,亲爱的?”
她转身要走。
“凯斯太太。”
狄雷尼说。
她转回来。
“请留下。不管你丈夫跟我讨论什么,你都没有理由不能听。”
她吓了一跳,来回看着两人,不知所措。
凯文·凯斯叹气。“有你的。”他对狄雷尼队长说。“真有你的。”
“没错。”狄雷尼点头。“真有我的。”
“你就这么闯进来,发号施令。”
“你现在要不要谈?”狄雷尼不耐地问。“你要不要回答我的问题?”
“先告诉我怎么回事。”
“有个人被奇怪的凶器杀害。我们认为是冰斧,所以——”
“‘我们’是谁?”
“我认为是冰斧。我想多了解它一点,有人给了我你的名字,说你是纽约最经验丰富的登山家。”
“曾经是。”凯斯轻声说。“曾经是。”
两人啜酒,面无表情注视对方。难得没有警笛,没有消防车的牛鸣,没有爆破的震颤或街头声响,没有城市的噪音。狄雷尼记得,就在这条街上,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革命份子意外炸平了一栋优雅古老的独栋楼房,因为他们在地下室制作炸弹以证明他们对人类的爱。现在,在凯斯家的公寓,他们身在一个沉默的泡泡里,不知不觉压低声音。
“队长亲自出马查案?”凯斯安静地问,“就算是命案?不,不。制服警员或者警探,会。队长,不会。这是怎么回事,狄雷尼?”
队长深呼吸一口气。“我请了长假,如今并非现役值勤,你没有职责回答我的问题。我原先是上城二五么分局的分局长。约一个月前,有人在那辖区的街上被杀,也许你在报上读到过,被害人是市议员法兰克·隆巴德。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