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她以左手拉开门栓。他就势砰开了门,穷凶极恶的扑上去。
她举起瓦斯罐,笔直的朝他脸上喷。他急退,她逼进。喷头对准了他的眼、鼻、口。
他咳嗽、打喷嚏、噎气,他弯下身,两手挡着脸,仰面翻倒。他拚命抽气,想要呼吸。他的手指猛抓着泪水弥漫的双眼。
她凑近,再喷,直到整罐瓦斯喷完。
她这才跑入浴室。匆忙拧了条湿毛巾,捂住自己的嘴和鼻。拿起军刀,转回卧室。他在地上,手遮着脸,痛苦不堪的扭着,发出野兽似的呻吟,毛茸茸的胸膛剧烈起伏。
她倾身。将刀刃送入他的左耳下旁。又深又弯的一刀。他全身一抽,弹跳起来。一道血泉射出。她急跳躲开。他的手从脸上滑落,迷糊的泪眼瞪着她,而后晦暗。
瓦斯味对她起了作用,她喘着,咳着,但却仍然奋力的完成最后一项“仪式”,刀锋一道又一道的刺割着他的下体;“好了。好了,好了。”
她飞奔入浴室,关紧了门。重重吸几口新鲜空气,重新湿了毛巾,擦眼、清鼻。细查手臂、衣服、足踝、鞋底。没有一丝血迹。
右手和刀上全是血。她扭开洗脸槽的热水,冲洗。这时才发觉刀锋缺了一块,约有半吋的刀尖不见了。
她怔了一会,计算可能的危险性。如果这一小块刀尖不在他身边的地毯上,必定在他的喉咙里。准是撞到骨头迸断的。她不能去找,不能碰他。
她快动作的洗净了刀和手,拭干。将擦手的毛巾、军刀、空瓦斯罐,全数扔进了大皮袋。出了浴室,房间里的瓦斯味已渐消淡。
白隆纳摊手摊脚的躺在血泊里。卓依查看四周,找不到断裂的刀尖。
她拿起方才喝过的杯子,干了酒,空杯一并装入皮袋。接着便以湿毛巾擦拭浴室的门把、水龙头开关,以及卧室的门钮。
穿起大衣,将房门拉开一线,往外探。再以湿毛巾擦了门锁、门链、门钮。毛巾塞入皮袋,用脚踢开房门,走出去再以膝盖把门勾上。
她等电梯的时候,另一架“上行”的电梯,门开,涌出五个边笑边闹的男人。
他们根本没有瞥见她,一路叫嚷着上了走廊。五个人一齐停在白隆纳的房间门口。其中一个举手敲门。
下去的电梯正巧停在八楼,梯门滑开,古卓依从容不迫的跨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