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看咱们再观望几天
出真面目了。我看,咱们也不必……”万绳杖自觉很了解张勋,知道他满头脑全是“复辟”。一说袁世凯当皇帝了,他准会暴跳如雷,立即讨伐。可是,当他把话说明,窥视一下张勋的表情时,张勋却是一副坦然相。万绳杖心里一沉:
“难道大帅改变了主意?”万绳杖极熟悉官场,有些人在“彼”种场合信誓旦旦,在“此”种场合却又会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今天是金兰兄弟,明天誓不两立。袁世凯当了皇帝了,张勋会不会靠他这个大柱子?万绳杖唇边的话又收了回去,他注视着张勋的面色,等待他说话。
张勋淡淡地笑着,说:“项城这样做,肯定是不得人心的。南方的革命党首先不会答应,他们会籍口再次北上;西南各省会火上加油,马上都会独立,说不定要开展一场大规模的反袁运动。这样,南中国便失去了。北京拥戴他的,也不会死心塌地。他会自取灭亡的。”
张勋说了半天,就是不说自己。万绳税明白了:张勋是在保存势力。寻机渔人得利!
“大帅,”秘书长说:“今后形势无论如何变化,徐州都会首当其冲,我们应该有个对策,以免到时候被动。”
张勋点点头,说:“我想找你就是这件事。请你多动动脑子,也把眼光放远点,观察一下其他方面的活动。” “你说的是……”万绳弑没听明白“其他”是指的谁?
张勋说:“比如说,北方的合肥(段祺瑞合肥人,故称合肥),曹老三(曹锟排行老三,故称老三),南方的冯华甫(冯国璋,号华甫)他们是怎么想的?咱们再商量。”
万绳械不再多言,焦急而来,焦急即去。
秘书长走了之后,张勋却陷入了焦急中:“怎么办?这个局面该怎么办?”
袁世凯在北京登基称帝的时候,江西奉新竞碰上百年不遇的大水灾,赤地百里,稼禾尽吞,房舍倒塌过半,许多人无家可归。消息传到徐州,张勋猛然添了几分忧伤。他立即给他的堂弟张芝珊发了一个“速来徐州”的急电报。这位堂弟还以为他在徐州“败事”了呢,马不停蹄地来到他面前。
“家乡被水淹了?”张勋问。
“淹了。”张芝珊回。
“为甚不派人来说说?”
“这......”张芝珊没法回答。
——张芝珊是张勋委托的族中代理人,家乡办些慈善、公益的事全由他出面;张勋在家乡买有大片田产,还在县城南十公里处建有一片庄园,共有一千五百亩田地,通通都由张芝珊总管着。家乡的河、港、桥,路整修、新建,都从庄园的收入支付。入不敷出时,张芝珊便向天津报告,由夫人曹琴随时汇款解决。张勋愿意出钱,在地方上尽力办些公益事,张芝珊何乐而不为。乡亲们13碑称赞之外,还在奉新城南为他建了一座“报德祠”,以表示对张勋的感谢。奉新大水,张芝珊所以没有及时汇报,一来是庄园收入尚存些许,可以应酬眼前;二来是张芝珊知道张勋近期心情不好,徐州形势也不稳定,怕给他添心思。现在,张勋把话说明了,张芝珊才说:“二哥,你的事还不够乱的,徐州地方有乱党,袁总统又当了皇帝,听说你还想回北京……家里不能替你分心,我已不安,咋敢再向你汇报水灾的事。”
张勋听着,觉得这位堂弟还算会办事,能体贴人,心里很满意。但还是说:“大事再多,该怎办怎办;乡亲们遭灾了,该管的也得.管。”又说:“庄稼欠收,农民无靠,你咋办的?”
“已经从庄园里开库放了些粮“怎么放的?”
“来者都有份,一次十天口根。”
“不妥。”张勋说:“你咋竟忘了,有些庄稼人是硬汉子,不上门,饿死迎风站!他们不上门就不给他口粮了?为甚只给十天的?给到明年收麦不是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