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看咱们再观望几天
“一时没这么多粮。”
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张勋望了堂弟一眼,说:“粮不够为甚不对我说?为甚不向天津要?”
这……张芝珊吞吐了。这一点他做得不够,只好点头认错 你赶快去南京,那里年景好,稻谷丰收,多购些江苏的粮食。我再请副总统冯国璋给你派车送去江西。按我说的,口粮分够。”“好好,我这就去。”
还有张勋想了想,又说:“庄稼欠收了,不光是没了口粮,还没有稻谷种子。没种子咋种田?你在江苏一定要选购一些好种子。无锡、苏州都是产好稻的地方,在那里多买些种子。种子可以按田亩分,够种的就行了。给少了不够,给多了也用不完。你能记住吗?”“能能。二哥你放心,我一定都办好。”
张勋拿出一张银票,又拿些银元给堂弟做路费。说:“你别在徐州停了,赶快去江南购粮。我这里再给你写一封信,到南京之后你去见见冯国璋。”
张芝珊只在徐州住了一宿,便匆匆去了南京。张勋送走了堂弟,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袁世凯登基的第三日,已是国内反潮轰轰烈烈,尤以滇、黔,声势最大;渐次波及全国。就在这时候,袁世凯忽然收到张勋派专人送来的书函。他还以为是“孝忠”信呢。拆开一览,原来是一封信不敢言的“谏书”!赫然写道:
一,纵容长子,谋复帝制,密电岂能戡乱?国本因而动摇,不忍一。
二,赣、宁乱后,元气亏损,无开诚布公之治,辟奸妄尝试之fl,贪图尊荣,孤注国家,不忍二。
三,云南不靖,兄弟阅墙,寡人之妻,孤人之子,生灵堕于涂炭,地方夷为灰烬,国家养兵,反而自祸,不忍三。
四,宣统名号,依然存在,忘自称尊,惭负隆裕,生不齿于人世,殁受诛于《春秋》,不忍四。
这封书实在够辣的!但是,袁世凯不计较张勋的指责,并且命佑命功臣、老文案阮忠枢携带封爵和礼品专程赶往徐州。
张勋一见阮到,迎面便说:“斗公,你又来做甚?”阮忠枢笑笑,说:“来向大帅贺喜。”
“我有甚喜?”
“大帅新纳名姝,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幸亏我耳聪。知道了,怎能不来!”
“只怕你不会有那种闲情PE?”张勋说:“京城大事惊天,你会风风火火地来徐州喝我一杯喜酒?是来传旨的PE?”
阮忠枢这才把袁世凯给张勋的“一等公”封爵另加一套江西景德镇特制的有“洪宪”年号的瓷器送给张勋,又替袁世凯说了许多对张勋“惦记”、“慰及”的话,然后说:“长江一带多亏大帅镇慑,才有今日之太平。”
张勋知道这位说客要“入港”了,便也单刀直入地说:“长江一带,本来是太平无事的。只是,外有革命党作乱,内有袁项城称帝,内外一起乱,长江怎能太平得了?”
“项城也是一心治理国家,谋求国泰民安的呀!”阮忠枢要尽说客之能事了。
“莫提袁项城要国泰民安的事了。”张勋摇着头说:“他是深受清恩的重臣,竟然能够投入革命党,赞成共和,逼着故帝退位,这已经是一大错;此次重行帝制,更叫人不谅。现成的宣统皇帝在宫中,何不请他出来,再坐龙廷?他竟自己做了皇帝。”
阮忠枢强词说:“这也是民意呀,项城不能辞。何况,大帅也是曾经推举过的。”
“我何曾推举他当皇帝了?”张勋急了。“当初,项城封封密电,要我念及旧情,支持他主政;再加上我的身边人多次劝说,我不过发出过‘拥戴’他主政的电报而已。并未表明拥护他帝制。”他见阮忠枢有些惊讶,又说:“我已有‘四不忍’呈进去,让项城自去反省。别的,我什么也不说了,他的封爵我绝不受;所赠亦请斗公原封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