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谁?为什么?”
从看到花圈以来,这些问题就像蠓一样一直在我脑中嗡嗡乱飞。
弗兰克脸色阴沉,十分严肃。他用手指把卡片翻了一两下,我浑身颤抖。
“有人想恐吓我们——想伤害我们。”
“噢,我倒觉得后者不会——”他立即接口说,还是过去的那个弗兰克,一心只想安慰别人。
“会是什么原因呢?”
“仇恨。”
“可没人恨你们,德温特夫人,你或是迈克西姆——那都是这么久远前的事了。再说——”他又看了看卡片。
“再说吕蓓卡死了。”
“是啊。”
“弗兰克——我们得谈谈。你一定要告诉我——那些我没听说过的事。”
我看见他脸色有点变——变得阴沉,显得有点憔悴的样子。
“我需要知道。最主要的,我必须保护迈克西姆——可我必须了解有关这事的一切。”
“真的没什么事可说的——绝对没什么秘密。我同意你的看法——迈克西姆很幸福——比过去那些年幸福。肩上的包袱卸去了——很明显,这只不过是一个卑鄙的玩笑,可决不能让他知道。”
“一个玩笑?”
“或者说是个诡计。”
“卑鄙——恶意——让人痛苦——恶毒。”
“是的,正是这样。不管怎么说,从卡片里我看不出还有多大用意。你愿意让我拿着,帮你把它毁了吗?那样肯定更安全些。”
我垂眼看着他手里的这张白卡片。当然,他是对的,我只需让他单独处理这事就成。好心,能干,善解人意的弗兰克。但是,我没法把眼光挪开,我瞪大眼看着那黑色的字母,它就像是一道符咒,把我吸引住了。
“听着,我肯定这事跟那坏透了的家伙杰克·费弗尔有关——他还在什么地方鬼混,战争期间我碰到他一次,还在报上看见他的名字,说他跟一件卑鄙的讹诈事件有关,反正就是这类事。他实实在在就是这种人——他心灵扭曲,心思乖戾,有一种黑色的幽默感。我总觉得这事跟他有干连。”
杰克·费弗尔——我转过身看着山崖,借此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仍然去看看那真正的美好的真实的一切……可就在我们专注地交谈的当地,那只鹰已经飞走了。我寻思着我再也看不见它了,我失去了它,而且我永远也无法在记住它是多么美丽雄健的同时,不记住所有这一切——这张卡片,弗兰克为掩饰这事所作的努力,以及现在又加上的另一个人的名字。
杰克·费弗尔。吕蓓卡的表兄,她滥交的男人中的一个(她鄙视那些人,只不过借他们消遣取乐而已),那个糜烂、斜眼、醉醺醺的杰克·费弗尔。我记起了在曼陀丽曾与他单独呆在晨室里,我忘不了当时他那种蛮横傲慢地上下打量我的神态所带给我的感觉。“我啊,还真希望有个结婚三个月的新娘在家里等着我呢!”
“弗兰克——”我小心翼翼地开了口,“请把真实情况都告诉我。”
“我希望我向来都那么做了。”
“你还有什么关于——关于吕蓓卡的事瞒着我吗?是我长久以来一直不知道的。”
“没有。对此我可以向你保证。”
“那么,那么这——”我指着这张卡片——“对我们该怎么做毫无妨碍吗?它是否意味着我们不能回家?”
我满心企盼他把这一切都妥善解决,确定我们的未来,我一心要相信他说的话,相信这只花圈只不过是一种可怕而又愚蠢的玩笑。杰克·费弗尔。是啊,一点不错,那种事只有他这种人会干。他会对此计划哈哈大笑,还像过去那样,唾沫飞溅,他会因达到目的而获得极大的乐趣。我试图在脑中勾勒出他的模样:书写这张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