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二)
棉花,我会对付过去的。”
“我明白了。呃,我要跟你说一件事,那就是你最终会掏出棉花,为讲演鼓掌的。”
“你知道,谁也不怀疑我喜欢戴高乐。”斯克利亚西纳说,“可你不能把一个戴高乐执政的法国与斯大林化的法国相提并论。”
亨利一耸肩膀:“噢,你呀,你马上就会去高喊:‘戴高乐万岁。’”
“反共力量都集结在一个军人周围,这又不是我的过错。”斯克利亚西纳说,“当初我想组织一个反对共产党的左派,你一口拒绝了。”
“既然已经是反共分子,为什么就不能是军人?”亨利说道。他接着气恼地又补充了一句:“你说什么左派!你当时说的是美国人民和工会。可你在你的文章中却为马歇尔和资本家辩护。”
“目前,世界分裂为两个阵营,这已经是个现实。人们必须作出抉择,要么彻底接受美国阵营,要么彻底接受苏联阵营。”
“而你选择了美国!”亨利说道。
“因为美国没有集中营呀。”斯克利亚西纳说。
“又提起那些集中营!您让我说了集中营的事,我都后悔了!”亨利说。
“别这样说,这是你做的最令人尊敬的一件事。”朗贝尔说道,声音有点粘糊糊的。他刚刚在喝第二杯酒,只是烈酒他实在受不了。
亨利耸耸肩:“这于事又有何益呢?右派加以利用,造成对共产党的不良看法,仿佛自己一贯正确似的!只要一谈起剥削、失业、饥荒,他们就马上回击:还有集中营呢!集中营即使不存在,他们也会凭空捏造的。”
“事实是集中营确定存在。”斯克利亚西纳说道,“这让人受不了,嗯!”
“我对那些对集中营无动于衷的人深表同情!”亨利说道。
朗贝尔猛地站了起来:“请你们原谅,我有约会。”
“我跟你一块儿走。”亨利也站了起来,“我要去睡觉了!”
“睡觉!这样一个不同寻常的夜晚,这么早就睡觉了!”朱利安惊叫道。
“这是一个伟大的夜晚!”亨利说道,“可我困了。”他略欠了一下身子,向门口走去。
“你哪儿有约会?”亨利问朗贝尔。
“我没有约会,我实在受不了。他们这些人真没趣。”朗贝尔说,接着充满积怨地补充道,“什么时候能够过个不谈政治的夜晚?”
“谁也没有谈什么,不过是瞎扯。”
“是瞎扯政治。”
“我早就劝你去看电影。”
“不是政治就是电影!”朗贝尔说,“难道天底下就真的没有别的东西了?”
“我想有的。”亨利说道。
“什么东西?”
“我也想知道。”
朗贝尔狠狠地对着人行道的沥青路面踢了一脚,以略显请求的口吻问道:“去不去喝一杯?”
“咱们喝一杯去。”
他们来到一处露天咖啡座坐了下来。这是一个美妙的夜晚,人们围着独脚圆桌谈笑风生,他们在谈些什么?小汽车在马路上弯弯曲曲地行驶,一对对男女青年搂着走过。人行道上,有几对男女在跳舞,传来一支优美的爵士乐曲的回声。毫无疑问,地球上除了政治和电影之外还有许多别的东西,可那都是为别人而存在的。
“来两份双杯苏格兰威士忌。”朗贝尔招呼道。
“双杯!你真行!”亨利道,“你也开始喝酒了?”
“为什么说‘你也’?”
“朱利安喝酒,斯克利亚西纳喝酒。”
“伏朗热可不喝,不过樊尚喝。”朗贝尔说。
亨利莞尔一笑:“是你自己看见什么都认为是政治算盘,我只不过随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