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四)
肩膀:“我渴望换换空气,我不明白这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
这不是解答,可我决定暂时罢休:“可您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您厌烦墨西哥?为什么要耍那些心眼儿?”我问道。
“不然您不会让我来这儿,您会逼我留在那边。”刘易斯说。
我惊愕不已,就像被他打了一个耳光:他的话中充满如此的积恨。
“您考虑过您说的什么话吗?”
“考虑过。”刘易斯答道。
“可刘易斯,我到底什么时候阻挡过您干您想干的事情?对,您总是想方设法让我高兴,可好像这样做也尽了您的兴。我从来没有感觉出我在虐待您。”
我把我们的过去在脑海中细细回顾了一遍。一切都是爱情与默契,我们为相互赋予幸福而幸福。一想到刘易斯的亲热背后隐藏着怨恨,是多么痛苦啊!
“您那么固执,到了连您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固执地步。”刘易斯说,“您脑中一旦定下什么事情,就死抓不放,非得按您的意愿行事不可。”
“可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事?给我举几个例子。”我说。
刘易斯犹豫不决:
“我渴望去默里家度过这个月,可您拒绝去。”
我打断了他的话:
“您言不由衷。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是在去墨西哥城之前吗?”
“我心里十分清楚,如果不来一手硬的,那我们就会留在墨西哥。”刘易斯说道,“按照您的计划,还得再在那儿呆一个月,您还会向我证明为什么非得那样做。”
“首先,那是我们俩的计划。”我说道,接着思索了片刻,“我想当时是可能争辩一番,可既然您那么渴望来纽约,我最后肯定会让步的。”
“谈何容易。”刘易斯说。他一个手势挡住了我,“反正要说服您非得下一番苦力。我为了争取时间,撒了一个小谎,这并非那么严重。”
“我觉得很严重。”我说,“我本来想您决不会对我撒谎的。”
刘易斯有点儿尴尬,笑笑:
“实际也是如此,这是第一次。可您不该自己折磨自己。相互之间不管是不是撒谎,反正事实不是靠嘴说出来的。”
我困惑不解地打量着他。他脑袋里肯定有过不少怪念头,他心情是沉重的。可到底是因为什么?我摇摇头。
“我不相信。”我说,“人们相互之间是可以交谈的,人也可以相互了解。只需有几分诚意。”
“我知道这是您的想法。”刘易斯说,“可这正是弥天大谎,硬说人们相互会说实话。”
他站了起来:
“反正关于这一点我已经跟您谈过了,没有什么可补充的。也许可以到此为止,走吧。”
“走。”
我们默默无语地穿过了公园。他的这一解释丝毫没有解开我心中的疑团。惟有一点是显而易见的:刘易斯抱有敌意。可这股敌意源自何处?他的敌意太强烈了,不会给我以解答,再问他也无济于事。
“我们去哪儿?”刘易斯问。
“随您。”
“我不知道。”
“我也是。”
“您对今晚似乎已经有了计划嘛。”刘易斯说。
“没有特别的计划。”我说,“我想咱们可以去一个安安静静的小酒吧,好好谈谈。”
“如此强求,怎么谈得起来呢。”他气恼地说。
“那就去‘联谊咖啡店’听爵士乐。”我说。
“您这一辈子听爵士乐还没有听够?”
我气得面红耳赤。
“行,那就回去睡觉。”我说。
“我不困。”刘易斯一副无辜的神态说道。
他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