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邵子甫百思不解敌工部长
的梓宫内得到的稀世珍宝!所以,当邵子甫觉得这块鸡血石镇纸只能是古代皇帝的御用之物时,黄金仲被一语问中了心中的隐秘,吞吞吐吐难以作答。但是,心地坦荡的邵子甫却没有注意到黄金仲的变化,继续追问说:“老黄,你可是知道我的,这东西喜欢归喜欢,可是如果来历不明,即便它再珍贵,我也是不敢要的!”
“哎呀,老首长,您清正廉洁,一尘不染,莫非我还不知道吗?您也应该知道我黄金仲的为人,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别说让我送给老首长,就是给我也是不敢要的呀!”经过片刻的尴尬以后,应变能力极强的黄金仲很快就恢复了他惯有的神态,大大咧咧地将双手一摊,自我表白地说:“邵司令,您刚才说这块鸡血石的镇纸是非常珍贵的玩意儿,那是再对不过的。可是,也不能说它只能是皇家的,一些有根基的富贵之家,也未必没有这类的祖传之宝嘛!司令员问我是从哪里弄来的,我本来不想说,是因为害怕我一说您反而不肯收下了……”
邵子甫固执地将那块镇纸塞给黄金仲,说:“那不行!你不说清鸡血石的来历,我是坚决不收的!我的为人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黄金仲信誓旦旦地说:“可是,我也先给司令员提一条意见,您也太小看人了!我在您身边多少年,难道会把不该送的东西当礼品送给您吗?既然现在逼我说,我只好如实相告了,这是我前去天津卫,在我大姐夫那里弄到手的!”
“你大姐夫?干嘛要将人家的宝物弄到你手里呀?”邵子甫稍稍地放下心来,但是仍然不肯收下。
黄金仲说:“我大姐夫是天津卫有名的皮货商呀!他家产万贯,又喜欢收藏古董。我到他那里闲坐,无意之间发现他原来还收藏这么好看的鸡血石镇纸,恰好可以带回让司令员您用!一个皮货商留它又有什么用呢?我是想物尽其用,才从他那里给您弄回来的。司令员,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姐夫小舅子是狗皮袜子没反正,我拿他的东西不是正应当嘛!嘿嘿,司令员既然喜欢,就只管留它用吧。”
“既然是这么回事,我就不客气了!”邵子甫见黄金仲说得顺理成章,又见他是一片诚心诚意,也就不再多问,将那块鸡血石的镇纸收下了。如今,邵子甫伫立在破晓的寒风中,浑身情不自禁地哆嗦一下,想起那块逗人喜爱、甚至有些爱不释手的鸡血石镇纸,又从那块晶莹剔透的古玩联想起他一手提拔起来的黄金仲。难道黄金仲当真背着他干了违背党和人民利益的罪行,与昌瑞山附近隐匿的土匪里外勾连,盗掘了景陵吗?如果黄金仲当真做了这事,在云一彪率小分队在马兰峪附近侦察破案的沉重压力下,他还会像从前那样神态自若、谈笑风生吗?不,不可能!邵子甫不再往深里去想,头脑里多年形成的对黄金仲的良好印象立刻就对刚才产生的怀疑念头做出了否定!邵子甫十分了解黄金仲,自从他脱下矿警的黑皮投奔八路军那一日起,黄金仲就在邵子甫的手下工作,担任他的贴身警卫员。在冀东唐名庄的一次与日寇的遭遇战中,一粒子弹不偏不斜地直向骑在马上的邵子甫头上飞来。紧随在马后的黄金仲在听到子弹的呼啸声的刹那间,急中生智,狠命地用脚在马屁股上一踹。那匹受惊的马飞奔而去,才使得飞来的子弹没有击中邵子甫,却打穿了黄金仲的左耳朵,殷红的鲜血一下子洒满了黄金仲的左颊和胸襟……现在,每当邵子甫见到黄金仲那只缺了一块耳轮的左耳朵,就会油然想起那场凶险,想起对他的相救之恩。在邵子甫的内心深处,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黄金仲参与盗陵冷酷的假设。
“报告司令员,全营已在景陵的五孔桥前集合完毕,等候着您的命令!”气喘吁吁跑来的是一位年轻的值班连长。邵子甫向他还了礼后,便跟随这位连长离开他住了近两个月的日伪时留下的小洋房,在严冬漆黑的黎明,健步向景陵正门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