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邵子甫百思不解敌工部长
来。一刻钟前,平静而岑寂的马兰峪群峦之间刚刚响过的人喊马嘶声,现在一下消失了。马兰峪重新又恢复了惯有的清寂。
邵子甫随那位值班连长来到景陵前。此时天还没有放亮,虽已是清晨5时半,可是因为冬天夜长的缘故,天空仍然还是黑咕隆冬的,宛若头顶上扣着黑锅底一般。出现在军分区司令员邵子甫面前的庞大景陵,虽然在不久前惨遭歹徒的疯狂洗劫,然而地面上的庞大古建筑群在黑暗中依然显现出它伟岸的雄姿!在大碑楼前是那座有名的五孔桥,桥前面的开阔地里,此时已经集聚起黑鸦鸦整齐布阵、荷枪肃立的一营八路军官兵。所有在破晓时接到紧急命令跑步集合的战士们,都知道投入战斗的时刻即将来临。
丰润县城方向还响着爆豆般的枪声。
“同志们,国民党的军队现在正进犯我们冀东解放区,玉田县城已经陷于敌手,丰润也危在旦夕。冀东军区正在组织军民对国民党军队进行迎头痛击。”邵子甫伫立在雄壮但无声的一营军队面前,将大手有力地一挥,高声命令道:“现在,冀东军区命令我们迅速出击,同志们,马上向丰润方向挺进!……”
得到命令的战士们迅速沿着马兰峪积雪的村街向丰润县方向跑步前进。几乎听不到任何人声,只能听到沙沙的步履声和间或出现在进军行列的号令声。
“司令员,您找我吗?”就在警卫员将一匹马牵过来,邵子甫正准备翻身上马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稔熟的叫声。邵子甫急忙回头一看,见积雪的羊肠小路上有个颀长的黑影正一跛一跛地向他走来。邵子甫见那人手里拄着一根手杖,走起路来深一脚浅一脚,迟缓而艰难,不由大吃一惊,急忙扯住马缰绳,惊诧地叫道:“金仲,黄金仲,你这是怎么了呀?!”
“哎哟,司令员,真倒霉,我那痛风的老病,不早不晚,偏偏在这种紧要的关口又犯了呀?”黄金仲踉踉跄跄地拄着拐杖,涉过雪地,来到了邵子甫的面前。他口中不住地哼哼唧唧、痛楚难忍地拽着自己的左脚说,“您看,脚后跟昨天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肿了起来,唉,怎么办呢?好不容易盼到个去前线打杖的好机会,可脚又无法走路了!”
昏暗里,邵子甫无法看清黄金仲那左脚究竟是否已经红肿,但是他知道黄金仲患上这种脚疾已经两年多了。他的病因很难查,平时本来强劲有力的左脚,一旦发病,脚后跟便会猝然地发生红肿,胀痛难忍,严重时甚至无法行走,并且还没有什么特效的药可以医治,一般要过七、八天红肿才会消失。军区的医生诊断为“痛风”,却又无力医治。现在,当十五军分区加强营奉命由马兰峪拉上前线参加战斗的时候,黄金仲却突发了脚疾。邵子甫本来还有许多话想在行军路上对黄金仲说,可是见他这副样子,知道他不可能随军作战了,只得劝慰黄金仲说:“既然足疾复发了,你就留下吧!……”
“这怎么行呀!”黄金仲故作为难地叹道。虽然邵子甫的话正合他意,可是越是这样他越想表现出他的积极,唉声叹气地说道,“司令员是知道的,我是从来没离开过部队的。如果能给我一匹马,我也许可以跟上您和部队,到前方去打杖……”
“胡闹!”邵子甫嗔怪地喝止住黄金仲,关切地说:“现在还是战争时期,要打的仗还多着呢,现在可不是你争强好胜的时候!你那只脚既然犯了病,就该留下来养病。即使给你一匹马骑,到了前线也不能打仗,还不是给部队添累赘吗?”
黄金仲就坡下驴地说:“司令员,只要我这老病一好,我马上就去找您和部队。我留在家里连一天也坐不住!”
“不急不争,”邵子甫拍拍黄金仲的肩说:“老黄,你留在这里也有工作干!你在我们走后,尽快将部队撤离的消息通知云一彪。他和他的小分队昨天傍晚已经奉命回到蓟县去了,冀东行署的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