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季孔的男服务员——在前一天的那个变故之后我一定要知道和使用他的教名,他就告诉了我——站在我的面前,伸着手,拿着我制服的上衣,眼睛不停地看着我和那件蓝色的紧身上衣.quot;我很满意,季孔,quot;我说.quot;这件衣服从来没有这么漂亮过.quot;

    我希望找一句合适的话夸他,可又没有找到；他的脸顿时拉下,结结巴巴道:quot;先生,我……我……quot; quot;怎么啦,季孔?quot;

    quot;我……已经缝……缝好了!quot;他冲口而出,却把他本来很会讲的德语和为了讨好我而讲的英语混杂在一起,可在发那个小舌音时又用上的俄语.

    quot;什么?quot;

    quot;纽——扣!quot;他说着,指了指军装上衣从左肩膀到右下角一排镀金的纽扣.quot;有几颗松了.我妈妈是裁缝!【原文为德语.――译注】quot;

    quot;你跑这么远的路把制服拿回家去,就是为了把纽扣缝紧一点?quot;

    quot;不是的,先生.妈妈到这儿来了.quot;

    quot;哦,我明白了.quot;

    记起戈尔洛夫反对我给他钱作为奖赏,我不知道该如何谢他,不仅仅是这几个扣子:他还把我的靴子擦得锃亮,跟狗鼻子似的闪闪发光；衣服上的搭扣和穗带也弄得干干净净；甚至还为了我大胆地催促戈尔洛夫,说我们可以准时出发的.quot;你住哪儿?quot;我问这个孩子.

    quot;附近,先生.quot;

    quot;什么?哦,对了.把这个硬币拿去.quot;我说着,从钱包里拿出最后两枚硬币中的一枚.quot;从你妈那里买一条跟你一样长的丝带.快去,我们再过二十分钟就要走了.quot;

    我们登上佩奥特里的雪橇时,他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根鲜艳的深红色带子.quot;谢谢你,季孔,quot;我说.quot;现在你就进去告诉客栈老板,你要吃一顿军人的晚餐,把费用记在塞尔科克上尉的账上.quot;那个男孩正步走开后,我把丝带递给戈尔洛夫.quot;把这个给佩奥特里吧.让他系在帽子上.他应该打扮打扮.quot;

    戈尔洛夫对我这种儿女情长的举动只是厌烦地叹了口气,顺从地拿了过去.可以肯定他又是随心所欲地翻译了我的意思.但是,佩奥特里像一个亲王似的端坐在车夫的位子上,一顶沾满油污、像个奶油派的帽子罩在头顶上,那根丝带的末端在他脑后劈啪作响.就这样在薄暮中他驾驶着雪橇奔向特南斯基胡同.

    当我们从大道拐进特南斯基胡同的的时候,迎面传来一阵小提琴欢快的歌唱和竖琴感情充沛的诉说.我们的前面蹲伏着一排雪橇和马车,把前来参加舞会的人们拉到了杜布瓦宅院的大门口.月光把草坪上光秃秃的树梢照得通亮,似乎也照亮了随着一阵寒风吹到沿河其他住宅的一个个音符.停在我们前面的马匹和车夫穿着虽然华丽,但在月光下显得灰溜溜的.不过,他们送来的几位女士身上猩红色和蓝色的衣裙却在闪闪发亮,镶嵌在银色之中的珠宝熠熠生辉.而比她们先下车、陪伴她们走进宅院的几个男士从衣领到袖口都鲜艳夺目,他们身上的上衣有的充满着军队的色彩,有的则泛着缎子深色的光泽.这一行人慢悠悠地走到门口；门开处,一道黄色的光环照在路上,宛若一张嘴,把闪亮的食物吞到光线的肚子里去.戈尔洛夫和我跟在这一群人的后面上了台阶,从一位举止威严的使者面前经过,就是他在前一天去给我们下的请柬,门口旁边站在他对面向我们鞠躬的是跟他一模一样的另一个使者.我们大步穿过门厅,也就是我上次拜访时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