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然后经过前面客厅里的一张张桌子,看到桌上摆放着食品.从这里就可以看见后面的舞厅了.
刚才我说了,来参加舞会的女士们在月光下光怪陆离,而现在就不必描述她们在十几盏枝形吊灯下是如何流光溢彩的了.她们挥舞着手绢,摇动着扇子(虽然在俄国的暮冬季节扇子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但却给她们派上了用场,而且丢不开手),每一个女士都朝着陪伴她的男士微笑着,但又不直视他,而男士则装出独自一人的样子,不停地捋头发,提裤子.尽管还没有人开始跳舞,乐队却在拼命地演奏着;那个仆人为了让大家听得见,用嗡嗡震耳的声音通报着每一位来客的姓名.戈尔洛夫和我在门口等待着前面几个人鱼贯走进舞厅,便有了喘一口气的机会.这时他对我说:quot;一个熟人.你说只是一个熟人,在巴黎的时候认识的.是他邀请你来这儿的,而你昨天只是出于礼节才拜访了他.quot;
quot;没错.quot;
戈尔洛夫知道我在撒谎,但他不动声色.他环顾四周,撅着嘴唇,对屋子里的陈设表示客套性的赞赏.门口吆喝的人像唱歌似的喊道:quot;戈尔洛夫伯爵和塞尔科克上尉先生.quot;这时,戈尔洛夫扭过头去,仿佛要把自己的胡子让直射而下的吊灯照一照,然后随着音乐的节奏步入舞厅.
舞厅里的人有的望着大摇大摆的戈尔洛夫,有的对我们的到来毫不留意.我扫了一眼这一群人,发现有三对眼睛瞥见了我.第一对是留着乌黑大包头和雪白的山羊胡子、风度翩翩的绅士,我立刻就知道这是杜布瓦侯爵;第二对眼睛躲藏在杜布瓦和另一个绅士身后形成的槽穴里面,这个人比杜布瓦的个子矮一些,面色灰暗一些,身材也要单薄一些,他和杜布瓦一样,脖子上也戴着外交勋章.第三对是我已经熟悉了的绿色眼睛,那就是夏洛特·杜布瓦.她正在给一群男女仆人发布命令,只是偶尔抬头顾盼了那么一下.当她发现我正盯着她时,便直视着我的眼睛,表明她并不惧怕我注视着她的举动.然后,她很随意地转过身去,面对着仆人们.
我跟在戈尔洛夫的身后,他向一个普鲁士将军做了自我介绍,这个人去打仗有点太老了,但瞧他点头哈腰的样子似乎又嫌太年轻了.我们俩都是大模大样的派头.
我在戈尔洛夫身边站了一会儿,然后直接走到夏洛特·杜布瓦跟前.她开始假装没有看见我,然后蓦然一挥手,让仆人们走开.quot;杜布瓦小姐,谢谢你邀请我们.quot;我说得很干净利落. quot;欢迎你们,quot;她说.quot;可邀请你们的不是我,是我父亲.quot;
quot;是的,我知道.当时我……还是要谢谢你.而现在我已经谢过你了.quot;我鞠了一躬,转身要走开.
quot;塞尔科克先生!他邀请你来,我并不感到遗憾,我的意思是……quot;
我又飞快地微微鞠了一躬,回到戈尔洛夫的身边.至少我知道了她父亲想要见我,而且是很快就做了安排.我真想知道她父亲跟她说了些什么.
舞会开始了,乐队热情洋溢地奏起一段响亮而轻快的乐曲.一股神奇的力量使身着礼服的女士和穿着制服以及礼服的男士挤到舞厅的边缘处,露出中央一片辉煌的舞池,舞池内是木地板,那是社交风暴的风眼.一个个洒着香水,抹着脂粉,擦着润发油的脑袋扭过来看着夏洛特和她的父亲.她脸红了,而她父亲的脸上洋溢着笑意.杜布瓦先生手举过头顶,大摇大摆地从舞厅的一端、乐队演奏的地方,走到舞池中央,对她一鞠躬.她则行了一个屈膝礼,两人就开始跳起舞来.
父女俩迈着舞步,使出了全部招数,一会儿在端线上呈弧形倾斜,一会儿沿着边线旋转.作为一对舞伴他们并不像我刚开始时想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