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霍光观画体君意
边的阳沟都淌着血水。”
一轮明月透过营帐,静静地照着两人,掌灯案头,霍光对桑弘羊道:“大人此行应还有其他的事吧!”
桑弘羊点了点头,从囊中取出《周公辅成王图》,摊在案头道:“下官此行,就是奉了皇上诏命,将这个转交给大人。”
霍光借着灯火,看了一下之后,就向桑弘羊问道:“皇上没有什么‘谕意’给本官么?”
“皇上说,该说的话都在画中,将军看了就自然明白了。”
霍光于是埋头看画,很快就入神了。
他不仅在画上看到了金曰磾的影子,也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并且还看到了皇上忧郁、沉重、期盼的目光。
那谁是成王呢?那是皇上将要立的新嗣啊!
往事如烟,所有的痛,所有的伤,所有的忧郁都散去了。
“大人!您说……”霍光谨慎地把目光投向桑弘羊。
“皇上要立新嗣了!”桑弘羊并没有拐弯抹角,“皇上的意思将军难道还不明白么?这幅画在您去年赴前方后,就由上官桀监工开笔了。画工连画了多幅,都因为不谙皇上深意而被下狱,可见皇上用意之深啊!”
“当然明白!只是本官还不知道……”
“还能有谁呢?”
“莫非……”
桑弘羊笑道:“你我不妨用水书之案头,看可否不谋而合。”
两人蘸了茶水,在案头写了三个字,就把目光投向对方。胶东王——两人几乎同时写下这个称谓。
霍光很吃惊,心中疑问这是不是上苍有意安排了的。
五十多年前,当今皇上身为胶东王的时候,曾围绕废立有一场血腥的争斗,现在,又一个胶东王在废立的紧要关头进入朝野视线,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皇上为什么要册封刘弗陵为胶东王呢?是要在这个王爷身上找回当年的梦么?他又为什么千里迢迢的送来一幅画呢?皇上的忧虑在哪里呢?霍光看了看桑弘羊,又在案头写下了四个字道:“皇上担心的是这个吧?”
“哎呀!大人果然才思过人。”桑弘羊用袖头抹去“钩弋夫人”四个字,一双精明的眼睛等待着答案。厅内一下子非常寂静,只有这时候,塞外的风声才进入他们的耳际。
“母壮而子弱,又是大汉一个关口啊!”良久,霍光讷讷自语道。
“大人明鉴!因此皇上才有了托孤的思虑。不过这只是下官的猜想,下官姑妄说之,大人也不妨姑妄听之。”
“本官知道此中利害,今夜之叙只在你我心中。”
可桑弘羊却突然换了话题,问道:“将军,此去轮台有多少路程?”
霍光不知道桑弘羊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随口答道:“大概两千里之远。”
“下官在想,自太初三年占领轮台以来,汉匈之间的战场已经移至天山南北,即使从陇西、天水、酒泉诸郡调运粮草,也是长途转输,不堪其力。倘若能在轮台屯田、筑亭,岂非戍边与省减两利?”
霍光惊异地打量着桑弘羊,心中叹道,桑弘羊真乃经国济世的良才,一趟西行,竟有这么多收获,那喜色就爬上了眉梢。
“倘能如此,当然再好不过了。”
“有将军这句话,下官就放心了,此次回京,下官就奏明皇上,力求早日实施此议。”
“好!”霍光站了起来,向桑弘羊作了一揖,“烦劳大人奏明皇上,就说皇上的意思臣明白了,臣虽愚钝,然为匡扶社稷,不惜此身。”
送走桑弘羊,踏着月色回来,子时三刻都过了。
一轮朗月西去,虽天上人间,可那玉兔、桂树都看得清清楚楚。
酒泉的月,总给人冰冷的感觉;加上已是十月,那月色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