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玛格丽特
’的主席。”
玛格丽特不由得一惊,转过身去,看到身旁坐着一个男人。这人显然是在玛格丽特看送殡队伍看得出神的时候悄悄坐到长椅上的,而且,想必是她刚才把心里想的最后一个问题无意中说出声了。
这时送殡的队伍慢慢停下来,大概是前头遇上了红灯。
“可不,”只听陌生男子继续说,“这些人的表情也真怪。大家抬着死者出殡,可一个个心里却都在琢磨,他的脑袋哪儿去了?”
“什么脑袋?”玛格丽特审视着身旁突然出现的人问道。他个子不高,棕红头发,戴着圆顶礼帽,嘴角支出来一颗獠牙,衬衣浆得平平展展,穿一套优质条纹料西装,脚上的漆皮鞋锃亮,领带色彩十分鲜艳。奇怪的是,在上衣小口袋里,男人们通常是装块小手帕或插枝自来水笔的,这个人却插了一根啃光的鸡大腿骨。
“噢,您看,是这么回事,”红发人解释说,“今天早晨,在格里鲍耶陀夫之家的大厅里,有人把死者的脑袋从棺材里偷走了。”
“这怎么可能?”玛格丽特不由得问道,想起了刚才在无轨电车里听到的耳语。
“鬼知道怎么搞的!”红发人讲话的语气很随便,“不过,顺便说一下,我看这事不妨去问问河马。那偷儿的手脚太利索了!噢,这一来可真是闹翻了天!而且,主要是弄不明白,那东西,那个脑袋,谁要它?要它干什么?!”
尽管玛格丽特·尼古拉耶夫娜满腹心事,她还是不能不为这陌生人的胡诌感到震惊。忽然,她大声问道:
“对不起,您方才说的是哪个柏辽兹?就是今天报上登的……”
“那还用说,那还用说……”
“这么说,跟在车后送葬的都是文学界的人?”玛格丽特问道,忽然露出咬牙切齿的样子。
“嗯,一点不错,就是那帮人!”
“那您认得他们不?”
“个个都认得。”红发人回答。
“那么,请问,”玛格丽特说这话时声音已有些喑哑了,“现在他们中间有没有个批评家拉铜斯基?”
“怎么能没有他?”红头发男人回答,“那不,第四排靠边上那个就是。”
“那个浅黄头发的?”玛格丽特眯起眼睛望着那边问。
“浅灰色的……看见没有,他正抬头望着天空。”
“像个神甫似的?”
“对,对!”
玛格丽特什么也不再问,两眼只顾死死盯住拉铜斯基。
“据我观察,您,像是很恨这个拉铜斯基。”红发人微笑着探询。
“我恨的还不止他一个呢,”玛格丽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过,谈这些没意思。”
这时,送殡的队伍又继续前进了。步行者后面跟着许多小汽车,大部分是空的。
“可不,玛格丽特·尼古拉耶夫娜,确实没意思!”
“您认得我?”玛格丽特惊讶地问道。
红发人没有答话,只是摘下圆顶小帽,往旁边一伸,略微低头示意。
玛格丽特凝视着这位萍水相逢的对话者,暗自想:“这人完全足一副强盗嘴脸!”于是冷冷地说:
“可我并不认识您。”
“您怎么会认识我呢!不过,今天派我来,是有点事要找您的。”
玛格丽特不由得往后一闪身,脸色变得煞白,说:
“那您早就该直截了当地说嘛,何必扯什么被切掉的脑袋!您是要逮捕我?”
“完全不着边儿!”红发人扬声说,“一旦交谈了几句,就一定要逮捕人?那像什么话!我不过是找您有点事。”
“我一点儿也不明白,有什么事?”
生着棕红头发的人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