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八年四月八日(2)
塞口到拍展里,关严抽屉。康普生太太的房门关着。迪尔西在门边站了一会儿,倾听着。接着她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房间里一股浓烈的樟脑气味。百叶窗关着,房间里半明半暗的,那张床也隐没在昏暗中,所以起先她还以为康普生太太睡着了呢。她正要关上门,床上的那位开口了。
quot;嗯?quot;她说,quot;是谁呀?quot;
quot;是我,quot;迪尔西说。quot;您需要什么吗?quot;
康普生太太没有回答。她的头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她才说:quot;杰生在哪儿呢?quot;
quot;他还没回来呢,quot;迪尔西说。quot;您需要什么吗?quot;
康普生太太一声也不吭。象许多冷漠、虚弱的人一样,当她终于面临一场不可逆转的灾祸时,她倒总能从某个地方挖掘出一种坚忍不拔的精神、一股力量。在现在的情况下,她的力量来自对那个真相尚未大白的事件的一个不可动摇的信念。
quot;哦,quot;她终于开口了,quot;你找到那样东西了码?quot;
quot;找到啥?您说的是啥?quot;
quot;字条。至少她应该考虑得周到一些,给我们留下一张字条的吧。连昆丁①也是留了的。quot;
①指她的大儿子。
quot;您说的是什么呀?quot;迪尔西说,quot;您不知道她什么事也没有吗?quot;我敢打赌,不到天黑她就会从这个门里走进来。quot;
quot;胡说八道,quot;康普生太太说,quot;这种事情是遗传的。有什么样的舅舅,就有什么样的外甥女。或者说,有其母必有其女,我不知过她象谁更加不好,都好象是不在乎了。quot;
quot;您老是这么说又有什么意思呢?quot;迪尔西说。quot;再说她又何必想不开要走那样一条路呢?quot;
quot;也不知道,昆丁当时那样做又有什么理由呢?他究竟有什么必要呢?不可能光是为了嘲弄我、伤我的心吧。这种事常是上帝不容的,不管谁当上帝也好。我是个大家闺秀。人家看到我的子孙这么样也许不会相信,可是我的确是的。quot;
quot;您就等着瞧吧,quot;迪尔西说。quot;天一黑她准回到家里来,乖乖的在她那张床上躺下,quot;康普生太太不说话了。那块浸透了樟脑的布镇在她的前额上。那件黑睡袍横撂在床脚处,迪尔西站在门口,一只手搭在门把上。
quot;好吧,quot;康谷生太太说。quot;你还有什么事?你要给杰生和班吉明弄点午饭,还是就此算了?quot;
quot;杰生还没回来,quot;迪尔西说。quot;我是要做午饭的。您真的什么也不要啦?您的热水袋还热吗?quot;
quot;就把我的《圣经》拿给我吧。quot;
quot;我今儿早上出去以前就拿给您了。quot;
quot;你是放在床沿上的。它还能老在那儿不掉下去吗?quot;
迪西穿过房间来到床边、在床底下阴影星摸了摸,找到了那本封面合扑在地上的《圣经》。她抚平了窝了角的书页,把那本书放回到床上。康普生太太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她的头发和枕头的颜色是一样的,她的头给浸了药水的布包着,看上去很象一个在祈祷的老尼。quot;别再放在那儿了,quot;她说,眼睛仍然没有睁开。quot;你早先就是放在那儿的,你要我爬下床把它捡起来不成?quot;
迪尔西伸手越过她的身体,把那本书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