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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柔声说:“因此你决定做个医生。”
“不是有意识的,不过我心里一定是怀着这种感觉。无论如何,莎拉的父亲,剑桥大学的一位医学教授,是一家临终关怀医院的临床主任。有一天他早上查房时允许我们跟在后面。
“约翰·康拉德真是太棒了。我是说,当他和一个病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使病人觉得他们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他倾听每个病人诉说自己的烦恼,而且总能找到恰当的话来鼓励每一个人。
“那里有个8岁的小男孩。虽然他非常虚弱,可听见大夫的笑话仍能竭力笑一笑。
“我突然发现自己希望乔治当年能够在这样一个充满了关怀和人情味的地方死去。我就是那天在回圣巴茨的路上下定决心的。”
“我能想像得出你父亲的反映。”
“其实你想像不出来。尽管他显然非常吃惊,但似乎接受了我的决定。只是到后来他才开始反击。自然,他的第一招是自责。”
“父母都爱用这一手。”
“总之,这一招不灵以后,他就试着以学医有多么艰苦来劝阻我。”
“告诉我,大夫,”我微笑道,“他有没有形容一番3天一个班,不许睡觉?”
“详细得令人痛苦。可是我争辩说,要是别人能经得住,我也能。后来就是——收买。他建议我们建立一个类似福特基金会的组织,向各种各样有价值的医学事业提供资助。我承认自己动了心。但是,在整整一个夏天的毫无结果的讨论之后,他放弃了。当他和我吻别的时候,他轻轻对我说,世界上最重要的事就是让我去干能让我感到幸福的事。”
“反正,”我试探地说,“其实这不就是在你和尼科结婚之前你做些什么的问题吗?”
“上帝啊,”她假装生气地看着我道,“你比我爸还够呛。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爱他?我说过爱他吗?”
“反正那会是个资产大合并。”我回避直接回答。
“这一点我无法否认。”她勉强承认道。
“那么你们定了日子没有?”我突然觉得并不想听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事实是,”她恶作剧地笑着说,“最近两位父亲建议定在8月的最后一个周末。”
“你是说就这个8月?”
她点点头。“当然,现在他们得往后推了。”
我又开始呼吸了。
我终于明白了她渴望参加国际医疗队的特别理由。
她不仅能够为生病的儿童工作,而且还能远远地离开尼科·里纳尔迪和一切来自家庭的压力。
“告诉我,西尔维亚,你去非洲的决定是否碰巧和能不参加自己的婚礼有关?”
她想压下笑,但没有成功。
“实际上我确实解释过,我需要时间和空间来好好考虑考虑。”
“他们的态度呢?”
“他们没有选择。我像爸爸,可也像妈妈。她也会维护自己的独立的。所以现在,爱提问的记者先生,你的问题都得到回答了吗?”
没有,我对自己说。我刚刚才想起了一整套新问题。
第八章
培训班最后一天5点钟的时候,弗朗索瓦点起了一根香烟,说了一段发自肺腑的话。
“好啦,正式的入门已经结束了,等你们一到那里就会看到,这根本算不上什么准备。实地工作的每一天都是学习,我们在这里只能尽力使你们具有能够应付任何可能出现的危机的心理状态,而通常你们遇到的危机往往恰恰是我们没有能够使你们有所准备的。我只是想对受到过我不公平的责备的人说声对不起,而对那些没有受到我不公平的责备的人说——不用着急,到了那里以后会轮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