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馨叶举家迁往广州 辅助承哥与虎谋皮
在下的拜帖,想拜谒李大人。”李十四接过名剌看,大咧咧道:“你还是十三行行首?”
“鄙商正是。”严济舟媚笑道,在心里咒骂李十四是狗奴才。
“啥事儿呀?”李十四一口京腔,舌头打卷问道。
“一点点私事。”
李十四冷冷道:“私事不见!”
严济舟谄媚地笑道:“是这么回事,鄙商在西关花船订了一席酒筵,美酒佳馐,还点了歌妓弹唱。李大人日夜操劳,鄙商过意不过,想请李大人放松放松。”
李十四把头一歪,斥道:“想当面贿赂李制台?你把我们大人当什么人?”李十四打了个哈欠,反转身伸懒腰,屁股对着严济舟。
严济舟灰溜溜下了台阶。
蔡逢源站在白汉玉狮子旁:“济官,你不该老在私事上兜圈子。”
严济舟疑惑道:“以前我们跟新任官员套近乎,百试不爽,怎么今天就不灵了?莫非碰到李青天啦?”
“这难说,至少他现在是李青天。”
严济舟气愤道:“老夫好歹是从四品官商、十三行的行首,没想到见一个署理总督有这么难!”
严济舟蔡逢源的轿子刚走一瞬,潘振承乘轿赶到将军府。
潘振承大步上前递上名剌:“十三行商人潘振承求见李督台。”
李十四懒洋洋接过名剌:“又是十三行商人?有啥事儿呀?”
潘振承正言肃色道:“有要紧公事面禀李督台。”
等了约半个时辰,李十四带潘振承进西花厅。
拜过李侍尧,潘振承坐在闽浙商人坐过的椅子上,椅垫还带着热气。茶几上有两杯剩茶,是刚才闽浙商人喝过的。李侍尧没吩咐戈什哈上茶,鹰隼眼打量潘振承一下,慢腾腾说道:“本督早就想去十三行看看,或者请几位行商来本府坐坐。你不请自到。”
“末商冒昧打搅李大人。李大人日理万机,抽暇接见末商,末商三生有幸。”潘振承斟词酌句,在心里寻思着如何切入正题。
李侍尧手中转动着两个钢球,眼睛看着钉在墙上的深黄色的花斑虎皮,冷冰冰道:“本督投笔从戎多年,说话喜欢直来直去。你来见本督有何公事,请直切正题。”
潘振承快人快语:“末商想请李大人制止外省行商移地广州。”
李侍尧怔了怔,注视着潘振承黑黢黢的梭子眼,两颗钢球停止旋转:“你这个正题,一刀就切到本督身上。”
潘振承不卑不亢道:“末商斗胆直言,大人喜欢察颜观色、见风使舵之徒?”
“我有时候喜欢,但现在不喜欢。你尽管直言。”
“大人引进外省行商的计划于广东无益。”
李侍尧又一愣,目光盯着潘振承深邃炯亮的双眼:“本督哪有啥计划?仅仅是设想,况且,本督未向任何人承诺。”
“方才出门的两个闽浙行商,说大人您已经同意他们移地广州开办洋行。”潘振承在门房恭候时,看到两个闽浙行商一路细语走出将军衙门。潘振承看他们的表情,似乎满怀期望。潘振承故意说得这么肯定,是想引起李署督的警觉和反感。
李侍尧沉默一瞬,脸上隐隐流露出不悦:“他们太会想象了,本督没有立即答复。这两天,本督设想仿效浙江巡抚庄有恭构想一个方案:近几年十三行行数锐减,打回原形只剩十三行了,本督打算增加七行,凑满二十行。行多势大,就是所有的西洋船都来广东,你们也应付得过来。”
潘振承急切说道:“大人初次接触外洋贸易,不知实情。广州口岸不是嫌行商少,而是怕洋船少。十三行商人原本就多,而来粤洋船与年递减。僧多粥少,现有的行商大多生意不济,若引进外省行商,无疑雪上加霜。如此一来,无论本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