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馨叶举家迁往广州 辅助承哥与虎谋皮
跟她来往。”
“我拴得往你的人,拴不住你的心。我跟你过了这多年,还不知道你的德性,心里头最重要的还是生意。我妒忌她才说她狐狸精,其实她不是那种卖弄风骚的女人,听她谈吐倒像个洞察世事的男人。馨叶是个人精,聪明美貌,她若对你贴心,就能帮助你成大事。就怕她——”
“算了,不说了。”彩珠苦涩地摇摇头,“她人都来了,我说也白说。”
不忘家仇
馨叶租的宅子也在河南,离潘园约三里路,正对着河北的靖海门。
稍作安顿,馨叶上靖灵庵拜观音。靖灵庵离史宅约一个时辰里程,在河南洲地的昌岗。清代的河南,除省河一段人烟较稠外,腹地还是荒凉的田野。河汊池塘密布,稀稀落落布着十几个小村庄。馨叶坐在轿里更衣,头戴青帽,落轿后,俨然一个出家尼姑。
妙慧师太比馨叶早三天到广州,她与靖灵庵的住持师太无怨同出一门,在九华山云仙庵剃度。无怨的辈分比妙慧大,她是无悔老师太的师妹,妙慧是无悔老师太的弟子。由于这层关系,住持师太给妙慧特殊待遇,准许她自由修行,还腾出一间精舍让她一人独住。
馨叶拜过观音后,按照小尼姑的指点,来到大殿后院的阁楼。阁楼仅一架陡峭狭窄的扶梯,这种地方,除了本庵的尼姑,任何人都不会上来。那些年,师太带着馨叶到好多尼庵避难,东躲西窜的日子恍若噩梦。
馨叶进了妙慧师太的尼房,妙慧盘腿坐在蒲团上,双手合什,默诵经文。
馨叶伏地叩头:“弟子给师太请安。”
妙慧神色冷峻地看馨叶一眼:“如何了?”
馨叶跪着答话:“弟子已迈出第一步,潘氏一家对弟子很热情。”
“你要学会演戏,尤其是在潘振承面前。”
“弟子谨记。”
“你来广东做什么的,记住了吗?”
“记得牢牢的,复仇。”
“你回去吧。”妙慧说道。
馨叶并未起身,急问道:“师太,弟子想问一个问题,弟子老家是何省何地?”
“我告诉你,是何省何地。”
馨叶知道,师太是不会告诉她的身世,她来人世只有一件事:复仇。高图鄂李潘五个魔头,只除掉了两个。岁月苦短,世事多变,馨叶万般苦恼,她不知这生这世,能不能报仇雪恨。
馨叶回到家,天色墨墨黑。她匆匆吃过晚饭,吩咐史德庵叫来一顶轿子,乘轿消失在夜幕中。史德庵没问妻子从哪来,将上哪去,他从不过问妻子的行为。
潘振承穿着竹青色的长衫站江边等,看到馨叶一袭白裙绰约似仙下了江堤。
“史德庵怎没随你一道来?”
“我邀他一道来,他说还要做文牍。你问我,我还没问你,彩珠姐怎么没来?”
“她说有史先生作陪就行了,家里有事脱不了身。”潘振承犹豫道,“这不存心让我们游不成省河吗?”
馨叶坦然道:“为何游不成?你怕男女授受不亲?你怕我不怕,我学你夫人,彩珠姐说天下她最不守妇道,不听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跟一个认识没几天的人远走高飞,私奔吕宋。”
潘振承不好意思笑笑:“她什么都告诉你啦?既然人言无畏,我就同我的情妹妹携手游珠江。”馨叶抿嘴微笑道:“你可不能往歪处想,我仅仅把你当恩公。”
夜幕下的省河是灯的海洋。举目西望沙面,花船妓寨麇集,五颜六色的灯光映照得江面斑斓溢彩,分外妖娆。正面方向是十三行的高大洋楼,灯光从彩色玻璃中透出,与广场铁铸灯柱的西洋灯交相辉映。与十三行码头并列的谷埠码头,各种船只鳞次栉比排着,渔火恍若繁星。紫洞艇挤在矮小的疍船中间,鹤立鸡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