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馨叶举家迁往广州 辅助承哥与虎谋皮
,耀眼的灯火胜似火树银花。
“好美的江景啊!”馨叶感叹道。
几十条小船排在他们面前,船妇热情地揽客。
“想乘什么船?”潘振承问道。
“乌篷船。”馨叶答道。
潘振承带馨叶的上了一条疍船:“广东人不叫乌篷船,叫它疍船、疍艇。乌篷如同鸡蛋,晴夜拿掉,雨夜盖上。疍船可派多种用途,有住家船,有渔船,有小货船,有小客船,还有专门接客的游艇。这种游艇一般接载三四人;稍大的黄埔艇可坐八九人;再大的紫洞艇可容纳好几十人;还有一种可容一两百人的画舫,它一般不游动,固定在水边。不管哪种船,客人都可分成两种,一种是清客,一种是浑客。清客上船饮茶、食饭、听曲、观景,我们自然是清客。”
潘振承与馨叶盘腿坐在矮桌边饮茶,馨叶避开潘振承火辣辣的目光,偏过脸看江景,眼前却浮现出妙慧师太凶狠的面容。
“馨叶,”潘振承敲了敲桌面,“在想什么?”
馨叶温存地笑笑:“没想什么呀,我在看江景。承哥,我们说正事吧,你刚才说到十三行开庆贺宴不是件好事。”
潘振承黑黢黢的梭子眼掠过一丝忧郁:“口岸形势对广东有利,我反而生出几分担忧。十三行同仁高兴得有些过头,以为加重浙江口岸的赋税,就能确保广东口岸的繁荣。其实,不管哪个口岸,向来都是税轻费重。而税收一项,实收正税又是法定正税的若干倍。比如进口洋棉,实收杂税是法定正税的六倍;出口茶叶,二者的悬殊更是高达十多倍。即便是这样,实际征税仍不可与陋规杂费相比,陋规杂费简直就是无底洞。”
馨叶顺着潘振承话茬说道:“我们刚才算了一下,将浙江口岸七七八八的加税归总,相当于加征一倍关税,四大口岸向来税轻费重,即使增加两倍关税,也不会伤浙江的元气,好比给浙海关搔痒痒。庄有恭做事果断,善于变通,他只需把无底洞稍稍堵塞一下,就可轻而易举击败广东。”
“你的分析很有道理,可惜我不是严济舟,想要做的事,不便去做。”
“画龙须画云中龙,做人须做人中雄。承哥,馨妹觉得你就是做行首的材料。”
潘振承开心地笑:“其实我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但行商里头,我资历最浅,办妥部帖才几年,惟有收敛锋芒。”
馨叶激励道:“我听你说过,谁做行首,并非严格按资历排列。离光华比你东主陈焘洋年纪还大,蔡逢源与严济舟是同辈行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不是担心外省行商移地广州开办洋行吗?如果你能阻止他们,就是将来做行首的资本。”
潘振承两眼炯炯放光:“越俎代庖,当下正是时候。明天我就去求见李侍尧,阻止外省行商移地广州。做成了,至少有两点好处:一,增加我在同仁中的声望;二,加深李侍尧对我的印象。我唯一担忧的是,我是一介末商,李大人不肯接见。”
“不至于吧?”馨叶沉吟道,“他还没有坐稳总督宝座,地方事务不怎么熟悉,架子不会那么大吧?”
“经你这般提醒,我心中有底了。”潘振承含情脉脉同馨叶对视,由衷叹道,“你真是我的红颜知己。”
馨叶的柳眉俏皮地朝上一挑,撒娇道:“我愿做你知己,但不愿听到红颜二字,你可不许往歪处想。”潘振承叫疍妹上粥,馨叶翘着玉葱般的小指用调羹搅动粥,惊叹道:“哇,放这么多料!”
“这是广州的特色粥,皮蛋瘦肉粥,做起来比较麻烦,但吃起来余味无穷。”潘振承介绍皮蛋肉粥的做法,眼睛始终看着馨叶秀丽的脸蛋,和她那双灵灵闪闪透露着万种风情的丹凤眼。
“哇,太麻烦了。我若嫁给广东人,肯定做不了贤妻良母。”馨叶惊叹道,一脸羞赧,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