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娜塔莎继续说，quot;难道爸爸不可怜我吗？quot;

    侏儒整理了一下小帽子。

    quot;难道外公或者姑姑不庇护我吗？quot;

    quot;不，小姐！你生病这些日子，黑人用魔法把大伙儿都迷住了。老爷对他五体投地，公爵老是唠叨着他。塔吉雅娜·阿方纳西耶夫娜说：可惜是个黑人，不然，再好的新郎想也甭想了。quot;quot;天呀！天呀！quot;可怜的娜塔莎直叹气。

    quot;别难过，我的小美人儿！quot;侏儒说，吻她软绵绵的手，quot;如果你嫁了黑人，一切都得由你了。如今不比早先，男人不把老婆锁在屋里。听说黑人阔得很哩！你们的家就好比斟得满满的一杯酒。过起日子来，真会象唱歌一样称心啦！quot;

    quot;可怜的瓦列里昂！quot;娜塔莎说，说得那么轻，以致侏儒听不见而是猜出了这句话。

    quot;呵，呵，小姐！quot;她说，机密似的压低嗓门，quot;如果你对那个火器近卫军的孤儿想得少些，那你发高烧讲胡话的时候就不会唤出他的名字了。不然，你爸爸会生气的。quot;

    quot;怎么？quot;惊恐的娜塔莎说，quot;我说胡话叫过瓦列里昂的名字吗？爸爸听到了？生气了？quot;

    quot;有过这种倒霉的事啦！quot;侏儒回答，quot;目下，假若你请求他不要把你嫁给黑人，那他会以为，瓦列里昂就是祸根。没有法子了！服从父亲的意志吧！而要来的事，总要来的。quot;

    娜塔莎不再反驳一句。她想，父亲已经知道了她心头的秘密。这一点非常厉害地推动了她的头脑。她只剩下唯一的希望：趁早死掉，在可憎的婚礼之前。这个念头安慰了她。她把虚弱悲惨的灵魂交给命运去摆布。

    第七章

    加夫里拉·阿方纳西耶维奇的屋子里，从穿堂往右有一间开个小窗的狭小的斗室。斗室里放一张床，床上是绒布被子。床前摆一张云杉木小桌子，桌上燃一枝蜡烛，搁着打开的乐谱。墙上挂一件陈旧的蓝色军服以及同样陈旧的一顶三角军帽，帽子下边三颗钉子钉一幅板画，画着骑在马上的瑞典国王卡尔十二世。长笛的声音在这寒伧的住所里响了起来。这间斗室的孤独的居住者——被俘的舞蹈教师，头戴小尖帽，身穿中国式睡袍，正无可奈何地排遣着隆冬漫漫长夜的烦闷，吹奏着令他忆起青春快活时光的古老的瑞典进行曲。这种操练业已两个钟头了。瑞典人收起长笛，放进匣子里，开始脱衣。

    这时，他的门闩被打开，一个穿军服的漂亮年轻人走了进来。

    吃惊的瑞典人恐怖地站起来。

    quot;你不认得我了！古斯泰夫·亚当梅奇。quot;年轻的访问者用亲切动人的声音说，quot;你不记得那个小孩了吗？你教过他瑞典军操，你跟他用儿童玩的小炮射击，差点把这间房子弄得起火了。你不记得了吗？quot;

    古斯泰夫·亚当梅奇聚精会神地凝视着……

    quot;哎！哎！quot;终于他叫了起来，拥抱那青年，quot;好哇！你到子地到了老久了？坐哇！你的好的好小子！来，谈谈！quot;①

    ①这位瑞典人俄语说得不好，语音不准，语法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