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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尔斯堡的摄影师 —— 7
立姆罗德?”

    一只粗暴的手托住雷伯的下巴,迫使他拾起头来。然而,他说什么也不肯睁开眼睛,紧绷着脸,这一回可不是做假。

    “睁开你的眼睛,小子。你去过莱歇瑙,又从维也纳赶到萨尔茨堡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雷伯伸出一只手接过照片。照片共有三张,是通过窥视孔拍摄的整个身体。

    雷伯看到了他的父亲,赤裸的身体、萎缩的两腿,在地上爬,拼命用指甲抓水泥地。这些照片想必是在十五到二十秒的间隙中拍摄的。它们记录了一个人窒息致死的过程。从最后的一张上,虽然是黑白照片,还是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口中涌出的血,以及受刑者自己咬断的一截舌头。

    托住雷伯下巴的那只手松开了。雷伯跪倒在地上,下巴垂到胸前。他慢慢地转过身子,把前额贴到冰凉的石壁上。

    “把这些劳什子烧掉,”埃泼克说。

    另外两个假救护人员砸去铁盒上的挂锁后,开始往那些盒子里浇汽油。

    “我亲爱的洛塔尔,”埃泼克用肉麻的声音说道,“你不是自己要开始收集资料吗?”

    埃泼克的话音未落,几乎紧接着就是一枪,正好打进洛塔尔口中。九毫米口径的手枪近距离平射的冲击力,把摄影师朝后摔出去。他跌倒在一只已经着了火的盒子上。

    “让他和照片一起火葬吧,”埃泼克说,“现在轮到你了,小子。你为什么不把那封信的事全告诉我?”

    他举起吕格尔的枪管,用它抵着雷伯的眉心。可能是这个动作送了他的命。盟国宪兵透过玻璃小窗看见埃泼克举枪,误会了他的意思。他们用机枪开了火。至少有两梭子弹打穿了埃泼克的身体,这时,汽油燃烧的黄色和蓝色的火舌,很快把屋子照亮。埃泼克倒在雷伯的身上,宪兵们的枪法显然很准,雷伯没有中弹,只是右肩擦破了一点儿皮。

    至于另外两个人,一个想逃,结果被枪弹击倒在门口,还激起一串清脆的铃声。另一个把拿在手里的一罐汽油朝窗口扔去,顿时燃烧起来,然后他开枪还击。他利用铁盒烧着前冒起的浓烟作掩护,独自一人把宪兵挡在外面有好几分钟。然而,一切都无济于事。及至烟散人现,他已变成一支活的火把,还是别人发慈悲把他解决了。

    雷伯被拖到屋外。起初,宪兵们对他很粗暴,但在一个法国军官干预后,对他的态度稍微客气了些。雷伯浑身是血,但这不是他自己的血。那个法国军官通过奥地利译员向他问话,得到的只是模糊含混的回答,不知所云,雷伯那双迷离恍惚的灰色大眼睛一个劲儿地凝视着他们。

    刚才,他到萨尔茨堡宪兵队去求援时(这一着导致塞梯尼亚兹接到了那次电话),谎称自己奉林茨的塔拉斯上尉之命行事,并说他发现了一些战犯的行踪。他向一个法国军官报告此事并非纯属走运,当时,在三个西方大国中,对于搜捕第三帝国的高级成员,法国比英美两国都远为热心。

    开火之后五个小时,塔拉斯上尉赶到了萨尔茨堡。他决心为塞梯尼亚兹圆谎,为此不惜与美国战略情报局在林茨的负责人奥马拉上尉舌战了一场。塔拉斯照例凭他出色的挖苦人的本领控制了局面。此外,事态的发展也帮了他的忙,对卡尔·海因茨的住所进行的调查表明,家里没有女人的这个摄影师,当天一早就被三个陌生人带走了,这些陌生人同时还抄了他的家——无疑是要找现已烧成了炭的那些盒子里的东西。

    “你们还抱怨什么呢?”塔拉斯问萨尔茨堡的军政当局。“情况很清楚。我们那些亲爱的纳粹先生渴望得到这个洛塔尔积累的证据材料,巴不得把它们销毁。他们这样干了,应该说,干得很有水平,为了更加保险起见,他们把洛塔尔也杀了。还有比这更简单的解释吗?我的老天爷,即使警察也应该理解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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