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尔斯堡的摄影师 —— 7
至于我的那个年轻的情报员,他的行动确实超出了我向他交待的调查任务的范围。不过,你们应该了解他的遭遇:他的母亲、姐姐、妹妹都死在波兰一个集中营里,他本人又是九死一生的幸存者。他报仇心切是可以理解的。你们都看得出来——他刚才受到很大的刺激。请让他一个人安静一下吧……”
塔拉斯把雷伯·克立姆罗德带回林茨,让他住进了医院。说真的,塔拉斯也尝试着想问他一些问题。但是,那少年仍然衰竭不堪,变得索性连一句话也不说了。他的身体状况十分令人担心,已经到了勉强支撑的极限;更糟糕的是,他眼睛里的火焰——曾经使塔拉斯和塞梯尼亚兹暗暗吃惊的那股桀骜不驯的光焰——不见了。他似乎渐渐染上了大多数幸存者都患有的集中营综合症。他们被解放以后,过几个小时或几天,会突然感到,费了这样大的力气得救的生命并没有什么意义,于是乎变得对一切都不感兴趣,精神一蹶不振。
雷伯从萨尔茨堡回来以后,大卫·塞梯尼亚兹记得自己也曾到他的床前去探视过两三次。塞梯尼亚兹自己也感到惊讶,怎么会对这个少年如此关心。雷伯仍然不愿谈话。不愿谈他的家庭、他的父亲,不愿谈险些把他杀死的那几个人。好象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也不提埃立希·施泰尔以及他自己心中正在酝酿的复仇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