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你那么急吗?”
“是的,五年来,我一直想搭乘那班飞机。彼得。这次真的实现了。”
吉尔觉得罗丝·登宁的手拍着她的大腿。
“很好,”代理人赞许地说,“读下去。”她的手仍旧停留在吉尔的腿上。
“你的问题是你还没有长大成人。你还总想着玩。不过,从今以后,你只好自己去玩了。”
罗丝·登宁的手在敲着她的大腿,使吉尔挺不舒服。“好,读下去。”她说。
“我——我再也不要你同我在一起了。这点你能明白吗?”
手在占尔大腿上拍得更急,并向她大腿根处移动。吉尔放下脚本,看看罗丝·登宁。那妇人的脸涨红了,眼睛里带着一种茫然的神色。
“读下去。”她沙哑地说。
“我——我不能,”吉尔说,“如果您——”
那妇人的手动得更快了。“这是在培养你的情感,亲爱的。这是两性的冲突,你知道:我要你有一种性的冲动。”她的手使劲在吉尔两腿之间抽动。
“不行!”吉尔站起身来,颤抖着。
“对我慈悲点,我会对你好的,”那妇人在哀求,“来,孩子。”她伸手想抓住吉尔,吉尔跑出了办公室。
当她跑到外面街道上,她吐了。即使那阵恶心平息了下来,胃也不再向上呕了,但整个人仍有一种难以名状的不舒服感。她的头也疼起来了。
不,这样说是不对的。这不是她的头在疼,而是约瑟芬·津斯基的头在痛。
以后的十五个月里,吉尔·卡瑟尔已成了一名老资格的幸存者了。她明白了,这帮挤在表演行业周围的幸存者,为了想打进影视界,甚至临时找点工作,已花上了多少年的时间,有的一辈子都这样混过去了。尽管如此,尽管只给他们点临时工作,让他们就这样干上十年、十五年,他们也从不灰心。
而且,正如古代民族有时围坐在营火堆旁讲述他们的英雄业绩一样,这些幸存者经常坐在施瓦伯杂货店的外面,一遍又一遍地讲述表演行业里大明星的事。他们饮着凉咖啡,交换着内部飞短流长的最新消息。他们不在表演行列的圈子里,可是,说来也怪,他们同这个行业却息息相关。他们能告诉你,哪个明星被替换下来了,哪个制片人在同导演睡觉时被人抓住了;哪个部门的领导人要明升暗降。他们知道这些消息比任何人都快。因为他们自有他们的特殊渠道。他们可以在那些杂七杂八的人集中的地方,听来各种的奇闻怪事。这帮无业游民整天干的也就是这些事。但他们对这些传闻也并非认真。他们真正认真的还是另一方面的事,那就是有朝一日他们能够寻找到一条途径进入电影制片厂的大门,或翻过它的高墙。他们认为,他们是艺术家,是天之骄子。好莱坞是他们的。约书亚只要吹起金色的号角,城的大门,就要在他们面前陷落。他们的敌人就会惨遭屠戮。于是,瞧!萨姆·温特斯就要舞起魔杖来了,让他们穿上华丽的服饰,成为明星。他们将永远受到着了魔似的观众的崇拜,阿门。施瓦伯家的咖啡是使人兴奋的圣酒,何况这些都是未来的。他们每天在一起,相濡以沫,用这一梦想的“即将实现”,在相互慰藉。他们说,他们曾遇到了一位助理导演,这位助理导演告诉他们说:“有那么一位制片人,这位制片人讲,一位选派角色的导演,曾答应过……而且就在目前的某一时刻。”现实似乎就在他们的手里一样。
当然,他们也在超级市场、汽车库、美容店或擦车店里找点临时的活儿干干。他们就这样相依为命,相互通婚或离异,毫不注意时光如何出卖了他们。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两鬓会添霜,脸上皱纹会愈来愈多,甚至每天早上梳洗打扮也要多费时间了。事实上,他们都是些没有人看得上眼的、一直放置在店里的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