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货。上了年纪,思想仍没有成熟。他们之中,有的已经老极了。老得无法再整容,无法再生儿育女,老得无法扮演他们曾渴望的比较年轻的角色。
至今他们依然是个小角色,依然在做着白日梦。
年轻漂亮一点的姑娘,都在赚着他们的所谓的“枕席钱”。
“干嘛要去做苦工,从上午九点一直干到下午五点。既然你只要仰脸躺上几分钟,就能轻而易举地拿它二十美圆。等你的代理人来找时,你就洗手不干。”
吉尔不屑干这个。她一生中想的是她的事业,一个贫穷的波兰姑娘,是绝不可能同那位大卫·肯尼文结婚的。现在她明白了这一点。但是,吉尔·卡瑟尔如果成为电影明星,就可以得到她想要得到的任何人,或任何东西了。如果她成不了明星,她愿意再回去重新成为约瑟芬·津斯基。
不,她永远不会干他们的那些傻事。
吉尔第一次参加演出的机会是哈里特·玛克斯提供的。哈里特是幸存者之一。哈里特的远房表兄的前妻兄弟在一部医学系列电视片里当第二助导。这部片子正在环球影片公司拍摄。所以,这位第二助理导演答应给吉尔一次机会,尽管这个角色只有一句台词。吉尔因此可以得到五十七美圆的报酬,不过,要从中扣除社会保险费、缓征税和电影救济公寓费等项开支。吉尔扮演一个护士。脚本规定她在一间病房里,站在一个病人的床边,给病人测脉搏。这时大夫进来。
大夫:“他怎么样了,护士?”
护士:“恐怕不大好,大夫。”
就是这样。
吉尔在星期一的下午拿到达一页的油印脚本。人家让她在次日早上六点钟去报到化装。她把这场戏看了足有百来十遍。她想电影厂该给她全部脚本。他们怎么能指望她从这一页上就能把整个人物的背景想象出来呢?吉尔努力分析这个护士可能是怎样一个人。她结了婚?还是独身?她可能暗地里在同大夫谈恋爱,也许以前和他有过私情,而现在已经吹了。她对病人的死,是什么态度呢?她不愿意他死?还是认为他死了好?
“恐怕不大好,大夫。”她努力从声音中表示出一种忧虑之情。
她再试一次:“恐怕不大好,大夫。”惊惶预感到他要死了。
“恐怕不大好,大夫。”指控。这恐怕是大夫的失误。他不该同他的情人去……
吉尔通宵琢磨着这个角色,由于太紧张,使她无法入睡。但是,早上她到制片厂报到时,还是兴高采烈、精神抖擞的。当她开着她朋友哈里特借给她的汽车,来到兰克西姆路附近的大门前时,天还没有亮。吉尔对门卫报了姓名,门卫查对了名册,挥手让她进去。
“七号,”他说,“开过两幢楼,向右转。”
她的名字上了花名册。环球影片公司期待着她。这真像一场奇怪的梦。当吉尔前往摄影棚时,她决定同导演商议一下这个角色,让他知道她能够提供他所需要的任何一种解释。吉尔在那大停车场上停下车来。走进七号摄影棚。
拍摄场上已经人挨人了。那些人忙着打灯光,挪动电气装置,支起摄影机,嘴里互相说着吉尔根本听不懂的黑话:“干掉那个最黑的黑家伙,给我一个能玩的……我这里需要有一个能轻松轻松的玩意儿……能让那个娘儿们乐疯了……”
吉尔站在那里望着,眼看着表演行业里的这些现象、气氛和声音。这里已是她的世界,她的未来了。但她无论如何要想办法给导演留下个好印象,让导演看出她可是个不同凡响的人。是的,他会逐渐把她当作一个人才来用,而绝不仅仅看作是一名普通演员。
第二助理导演领着吉尔和十几名演员走到更衣间。有人给吉尔一身护上服,让她换上后回到拍摄场上。吉尔和所有其他演员在拍摄场的角落里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