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7
36
星期一的傍晚,天气终于变得温和,不那么炎热了。此时正是夕阳西下时分,兰德尔坐在威尼斯大道旁的多尼咖啡厅里,等着罗伯特?莱布朗的到来。
他漫不经心地玩弄着面前桌上装有饮料的玻璃杯,他一口也没有喝,头却不断地从左转向右,又从右转向左,仿佛是在看网球比赛一般。他观察着那些在一排排的桌子中的人行道上来来往往的顾客。
如此这般焦急地盼望,令人很感疲劳。他对自己说,莱布朗会按他答应的时间赶来的,他于是放松了一下,按摩着自己颈后绷得像电缆线那么紧的肌肉,使自己能利用这段悠闲的时间任凭自己去回想。
从星期六傍晚与莱布朗分手到约定星期一下午会面这段时间,假若他不自己驱使自己拼命干工作的话,这难熬的等待是难以忍受的。星期六晚上他没有干什么,这是真的,因为莱布朗走后,特别是在电话上与惠勒吵了一架后,心情烦乱,无法干什么有意义的事情,那时,他在房间里吃了点心后,就开始思考即将发生的事。如果——且不管惠勒对伪造品的嘲讽,——莱布朗真的带来了伪造品的足够的证据的话,自己又该怎么办?下一步该采取什么行动?他应到惠勒、戴克哈德或其他出版商那里,把证据摆在他们面前,迫使他们承认无可否认的事实吗?从另一方面看,如果他们故意否认真相怎么办?那时怎么办?他们不大可能对关于伪装品的真实证据无动于衷,但如果他们真的置之不理,又将如何呢?
兰德尔已仔细想过是否还有别的方案,不过只把它们视为可能性。唯一使他困惑的是他自己的事,除了发现真相时凄凉的感受以外,自己还会得到什么呢?对真相的渴望只能带来自己重建的信仰的毁灭。管它凄凉与否,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够了。
昨天,几乎整个白天和晚上,他确实在干他职责之内的工作。他的名字仍然列在“第二次复活”的工资支出单上,他认为他正在做的事是他的责任。但那是一项进展缓慢,实行起来很辛苦的活动。一旦把他的调查和将要出版的东西作比较,所有对《国际新约》的赞誉就会不值一钱。他觉得自己的工作——宣传《国际新约》是不可思议的。因为他正从事的是一个他认为是见不得人的骗术。
还有,他打往或接受阿姆斯特丹六、七个电话——气氛几乎要凝结了——与他的公关同事们讨论宣传工作的事宜。哦,他们都在——是星期日——但他们都在全心全意地努力工作,奥尼尔、亚历山大、泰勒,还有海伦?德博尔。他们给他读了准备的发布事项,他也提出了建议、改正意见,并给他们作了最后的指导。同时,他也给他们读了自己准备的发布内容,叫他们作最后的编印。
杰西卡?泰勒告诉他——像旁观者无意中提到的——安杰拉?蒙蒂已经从罗马回去了。她对兰德尔没有回罗马感到很纳闷,并且打听了兰德尔现在的一些情况。兰德尔听后请泰勒小姐转告安杰拉说自己正在罗马,被一些采访、约会缠住了,但在星期二前一定回去。还有别的要告诉她吗?没有了,除了让她呆在自己的桌边准备接罗马来的电话外没有别的事了。
不像惠勒,兰德尔的同事没有一个问及在这么忙的时候他在罗马到底干些什么。
还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十分重大的,第二件则具有决定性。
第一件事是给律师萨德?克劳福德打电话,将其从纽约的寓所中唤醒,并命其给银行打电话以他的律师权利提出两万美元给罗马的兰德尔,最好是美元现款。
具有决定性的事情——只因为惠勒说莱布朗不可靠使兰德尔失去了信心——是要进一步弄确切这个他要马上与之交锋的出狱犯的身份。兰德尔的一个老朋友——他们一块进入了宣传界——很久以前放弃了公关事业重操旧业,作了美联社常驻巴黎的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