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六
不知道现在怎样了。真美。我们讲好我来找她,然后一同去摩林诺。这一点我是服帖伊莎贝儿的,她对衣服实在内行。
我到了她的公寓,那个佣人告诉我,他的女主人急急忙忙把琼带去看牙医生了,留下了话,说她即刻就回来。我走进客厅。桌上还放着咖啡壶和杯子,我问那人能不能给我来一杯咖啡。那时我靠着打气的只有咖啡了。他说替我烧点来,同时把吃剩的咖啡壶和杯子拿走,在盘子里留下一瓶酒。我看了一下,原来就是你们大家在里茨饭店谈论的那个波兰玩意儿。”
“苏布罗伏加,我记得艾略特说他要送几瓶给伊莎贝儿的。”
“你们全盛夸酒非常之香,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打开塞子,闻上一闻。你们讲的一点不错;酒闻上去的确他妈的非常之香。我点起一支香烟。过了几分钟,那人把咖啡送进来。咖啡也很好。人们都大夸特夺法国咖啡好,让他们去夺吧;我还是喜欢喝美国咖啡。这是我在法国唯一想念的东西。可是,伊莎贝儿的咖啡烧得不坏,我正感觉无聊,吃了一杯咖啡,人觉得好些。我望望桌上放的那瓶酒。真是馋人呀,可是,我说,滚他妈的蛋,我决不想它,于是又点起一支烟。我想伊莎贝儿就会来了,可是,她并不来;我变得神经非常不宁起来;我最恨等人,而且屋子里没有什么可以翻阅的东西。我在屋子里开始走动起来,看看墙上的画,但是,眼睛始终离不开那个混蛋的酒瓶。后来我想,我只倒一杯出来,看看它。它的颜色确实好看。”
“淡绿色。”
“对了。怪吧,它的颜色就跟它的味道一样。那种绿色就象你有时候在一朵白玫瑰心子里看见的那样。我非得看看它的味道是不是也是这样不可,我想尝一下对我不会有什么影响;我只打算呷一口,接着,我听见一声响,我当伊莎贝儿来了,就一口把酒喝掉,因为我不愿意被她撞见。但是,伊莎贝儿并没有来。天哪,我自从戒酒以后从来没有觉得这样好受过。我的确开始觉得人又活络起来。那时候,如果伊莎贝儿进来,我想我现在和拉里已经结过婚了。我不懂得那将会是怎样的结果。”
“她没有进来吗?”
“没有,她没有来。我很生她的气。她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叫我这样等她。接着,我看见杯子里酒又满了;我想我一定是无意中把酒斟上,不过,信不信由你,我并不记得我曾经倒过。可是,再把酒倒回去太没有意思了,所以我就把酒喝掉。
没有话说,酒实在太美了。我觉得自己变了个人;觉得自己在大笑,三个月来,我从来没有这样感觉过。你可记得那个老屈死说,他在波兰看见有人用大杯子灌这种酒,但是神色不动吗?哼,我想,一个波兰狗崽子喝得了,我也喝得了,管他妈的索性喝它个痛快,所以我把剩下的咖啡倒在壁炉里,把杯子斟得满满的。什么母亲的奶是天下最美的,完全胡扯。这底下我就记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敢说等到我喝得尽兴之后,瓶子里已经所剩无几了。接着,我想到我要在伊莎贝儿进来之前溜掉。她几几乎撞上我。我才走出前门,就听见琼妮[注]的声音。我奔上公寓的楼梯,等她们全都进了自已公寓关上门之后,再奔下来,上了一辆出租汽车。我叫车夫死命地开,他问我上哪儿去,我向他哈哈大笑。人就象成佛成仙一样。”
“你回自己的公寓没有?”我问,明知道她没有回去。
“你把我当作什么样的大傻瓜?我知道拉里会来找我。那些我常去的地方一处也不敢去,所以我去了哈基姆那里。我知道拉里决不会在那里找到我。再者,我还要过一下烟瘾。”
“哈基姆是什么地方?”
“哈基姆。哈基姆是个阿尔及利亚人,而且只要你付得起钱,总能够替你弄到鸦片。他同我是很要好的朋友。你要什么他都能给你弄到,不管是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