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罗约尔穿着船员样式的防水制服,他的头衔是“船长助理罗约尔”。因为罗约尔比斯图船长年轻20岁,而且比他俊朗,所以通常那些眉飞色舞的女性游客和孩子们都要求跟罗约尔合影。1976年,还在尼亚加拉大瀑布高中上学的时候,罗约尔就开始在“魔鬼洞”这里工作,而且挣了不少钱。)
罗约尔不会问自己到底为什么我会到这儿来呢?他不是那种人。
罗约尔也不会像个棋手那样小心计算,步步为营。他也不会问为什么,为什么是现在?我明天上午就要结婚了。
罗约尔又发现了一些立得稍晚的坟墓。这些死者大都生于20世纪初,其中的一部分人死于40年代的战争中。在其中的一块墓碑上,有一个长着翅膀的守护天使,天使是水泥做的,眼睛苍白空洞,耳朵也已残破不堪,这是一个名叫布洛米尔的人的墓碑,他生于1898年,死于1962年,距离现在并不太远。小心有个声音提醒罗约尔。你要小心啊,孩子。这声音虽然听起来有些狡猾,但却十分和蔼,有时当他即将犯错的时候,他就会听到这个声音。
大多数时候,罗约尔并不知道这个声音说的到底是什么。如果他再仔细去听,这声音就消失了。但是他仍觉得这是种安慰。就像有人正在记挂着他罗约尔?波纳比一样,尽管他的判断力告诉他根本没有人会想起他。
罗约尔的妹妹朱丽叶说,她有时也听见过那样的声音,让她去干坏事。
坏事!罗约尔笑了,朱丽叶是那种连只小虫子也不忍心伤害的人。
为什么那声音要让你干坏事呢?罗约尔问。朱丽叶十分严肃地回答,因为我们受到了诅咒。我们的姓。
诅咒?就像僵尸的诅咒那样?罗约尔忍不住笑了,这样的谈话太荒唐了。完全没有诅咒这回事。去问问钱德勒。问问妈妈。
朱丽叶固执地说,罗约尔,我只能听见那些声音在说话。但是我听不清楚说的到底是什么。
好吧。罗约尔根本不相信什么诅咒。但是,钱德勒,全家人的主心骨,他却相信。
然而,罗约尔还是加快了脚步,好像他此刻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而不再四处游荡一样。头顶的那片天空颜色很淡,如同漂白过一样。太阳光照射下来,炎热而苍白。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溶化。斜斜的阳光暗示着现在正值秋季。在尼亚加拉峡谷附近,空气总是阴冷潮湿;但这里属于内陆地区,草地上升起一股芳香腐朽的泥土味。罗约尔停住脚步,闭上双眼。这种味道让他想起了——烟?带甜味的科罗纳雪茄。罗约尔不抽烟(阿莉亚反复给他的孩子们灌输这样的思想——吸烟是个恶劣的习惯,比吸毒强不到哪里,她为自己的这一举动而自豪)但是有时和那些比他年长的做投机生意的人一起在市区闲逛的时候,罗约尔也尝过他们递的烟。他被呛得直咳嗽,眼睛熏得不停流泪,于是他决定再不抽雪茄。尽管如此,烟草那股重重的泥土味还是吸引着他。
想到明天就要结婚,一股性冲动自罗约尔的大腿根部升起。明天,他就要第一次和坎德西睡在一张真正属于他们的床上,并和她一起度过整个晚上。
一条狭窄的石子路一直通向进入墓地中心的大门那里,门没有关,但是如果沿着这条路向前,走着走着就会突然发现前面没路了。这里有许多排墓碑,死者都生于20世纪初,死于40年代到60年代之间。现在已经是十月,但今天却热得出奇。阳光灿烂,没有一丝风。很难感觉到尼亚加拉大瀑布离这儿还不到两英里。
罗约尔发觉,这墓地也和城市一样。这里继续着生前的那种不公平。大多数墓碑都是用石头建造的,风吹日晒,上面沾满了黏鸟胶,而有些墓碑则是用花岗岩或大理石建造的,气势宏伟,造价昂贵,墓碑的正面刻着碑文,光亮无比。这里无疑是一块基督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