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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对着他们的上方。
德克说话的时候面露难色,香槟像使人吐真言的药水一样在他身上发挥着作用:“我不是来奥尔巴尼办事的,我来这里没事,我是来特洛伊看你的,阿莉亚。”
阿莉亚迅速把手里的杯子举起来,闻了闻里面嘶嘶冒泡的液体,忽闪着她那颜色淡淡的睫毛。知道真相时,她可能吃了一惊,除非她毫不惊讶、但不作反应;而事实是她说话了,喃喃低语,德克几乎听不到,只好伸长了耳朵用力去听:“我只喝过两次香槟,还是在同一个地方,不过都不如今天的好喝。”
她哈哈大笑,身体颤抖着。德克出神地盯着她,很奇怪,她端庄、完美的嘴巴使他想起了一条美丽的热带鱼的身体——半透明的浅桃红色的身体,那条精致的一英寸长的小鱼是他买的,放进了夏洛特他儿时的玻璃缸里。那些神秘的小生物游来游去,摆动着带花边的尾巴和鱼鳍,它们飞快地冲向德克撒在水里的鱼食,又即刻抽身而去,去享受那短短的一分钟的美好时光,这些都使那个耸立于鱼缸旁、像笨重的半神人似的少年觉得不可思议。
他接着说:“我爱上你了,阿莉亚。我到这里来没有别的原因,我想你肯定知道这一点吧?”他自己都无法相信这是他在说话。他本来是要说些别的,说他想再见到阿莉亚。他觉得有必要再解释一下,他看到阿莉亚冷冷地盯着酒杯里的东西。“请不要误会,阿莉亚。通常我周一都是很忙的,周一到周五要上班,我不是那种经常在纽约到处乱逛的人,我是一名律师,是名诉讼律师,我在尼亚加拉大瀑布和布法罗的一家私人事务所工作。”(要不要给阿莉亚一张名片呢?他的钱包里有一大叠呢。)他支吾道:“我休假去大瀑布找你的那个星期是——不是——我正常工作的一周。我不是一个志愿急救工作者。一般情况下,我一直在工作,每天都是,那些可恶的漫长的日子,我是说——”他的舌头似乎太大了,怎么都说不清楚。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爱上你了,阿莉亚,我要娶你。”
就那样。这些就是他说的话。
他长途跋涉,开车跑了三百多英里来向一个女人做如此荒谬的表白,而那个女人却依然盯着自己的酒杯。她那小巧的鼻子皱了皱,似乎是努力忍住,不打喷嚏。
终于,她说话了,一脸严峻,“娶我!为什么,你甚至还不了解我呢。”
“我不需要了解你,”德克无力地说,“我爱你。”
“这太荒唐了。”
“有什么荒唐的?这是爱。”
“你只会离开我,像别人一样。”
她忧郁地说着,喝了一口香槟。
“到底为什么要离开你呢?我决不会。”
阿莉亚摇摇头,用手拭了拭眼睛,突然,她露出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德克温和地说:“我知道,你经历过可怕的事情。但我不是那种——”德克停下来,他不想以任何方式提到那个人;如果能回避的话,他希望在他们的生活中永远不要提到那个人。“我和别人不一样,和你知道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如果你了解我的话,亲爱的,你会知道的。”
他大胆的表白久久地回荡在空气里,像弥漫在钢琴上的野花的花粉香味一样。
“可是我不了解你,波纳比先生。”
“请叫我‘德克’,阿莉亚,可以吗?”
“德克?波纳比先生。我不了解你。”
“你会了解我的。我们订婚,你想多久都行。那整整一个星期我们都在一起。守夜的时候。我想那是漫长的七天。”
阿莉亚像个倔强的孩子一样,皱了皱眉头,她似乎要反驳德克,但是想了想,又呷了口香槟。她的睫毛在不能自已地抖动。
他爱这个难以捉摸的女人,这份爱是那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