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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的休息室,人们或
站或坐,抽烟读报。而就在此处,可以看出红发女人在看那些男人们时,眼中透着
童真的专注神情却茫然无所依,她把他们看得很不自在。几个男人还和红发女人搭
话了,当然很礼貌,但是她却一边摇头,一边很快地躲开了,好像是在说没有,现
在她终于明白了,说话者她不认识,也不是她想找的人。“我可以看出来,她要找
的不是他们,根本不是那回事儿,这些发牢骚的人里面没有一个是她要找的。”(
虽然后来这其中的好几位男士,与红发女人相遇过的男士,都接受了当地媒体的采
访。不错,你能看出来。她要找的人是她的丈夫,但她羞于启齿,不敢说出他的名
字,或者也有可能,她把丈夫的名字给忘了。但不管怎么样,她知道他已经死了,
她惊呆了,我真为她难过!)
门童后来又叙述说,红发女人再次出现在电梯间里时,她靠在一边站着,头垂
着,目光偷偷的游移,避免和别人的眼神相遇,客人们进进出出从她身边经过,好
像清泉在石上快速的流。后来她随水漂荡到彩虹门廊的门口,一位服务员在那里和
她说过话——“我感觉好像是和僵尸说话,她很礼貌,但是目光里透露出冷酷无情
。”他看到她正顺着通向夹楼① 的楼梯向上走着,心里正在嘀咕她是不是头晕了
,服务员叫了一位助理走近她,问她是否需要帮助,但是他走过去这么说后,红发
女人摇摇头说不用——“她非常有礼貌,好像是她很抱歉让我失望了似的。”接着
她又一次不见了(像服务生后来说得那样,消失在女人休息室了),只是在几分钟
后又出现在了大堂的入口处,她的脸洗过了;她站的位置同不断转动的主旋转门有
几码远。
“她好像是在等什么人从那扇门通过,但又知道他不会出现,所以——
她就站在那里。”
截至目前——时间是午后,这时的彩虹大酒店要比平日更繁忙,因为教堂运营
的许多赞助人都为了参加人气很旺的礼拜日早午餐而来到这里——红发女人头上那
凋败的粉色玫瑰花蕾已经掉了下来,零乱的法国结发式上的一缕缕一束束稀薄头发
都变得松散不堪。她戴过的白手套也不翼而飞了。这位红发女人一定精疲力竭了,
但她还是像商场里的人体模特一样一动不动地站着——“她甚至眼都不眨一下”—
—目不转睛地盯着旋转门。如果最后服务员没有走过去的话,这位形影相吊的女人
不知道还要在那里站多久啊,这一点服务员可没想过。
“夫人?对不起,您是彩虹大酒店的客人吗?”
这位红发女人开始好像没有听到服务员的声音,就在他走进她的视线时,她向
旁边迈出一步好继续盯着旋转门看。看起来“她好像是被催眠了——也不想被吵醒
。”他又问了一遍,礼貌中带着强制,这次红发女人扫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只是
表明她还能看清楚别人,是的。
“您需要我的帮助吗?”
“‘帮助。’”她用沙哑的嗓子缓缓地重复了一下,几乎听不到,好像这个词
是一个令人困惑的外语似的。
“帮忙?我能帮您的忙吗?”
红发女人慢慢地抬起眼看着服务员的脸,眼睛转得那么慢,好像玩具娃娃脸上
向上转动的玻璃眼。眼窝那里有点褪色,蓝蓝的。女人细长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