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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没有什么类似——告别性的纸条吗?”他眼睛盯上了那张维多利亚女式
写字台下面的废纸篓,里面是揉成一团的废纸。
红发女人似乎从恍惚之中醒了过来,但还是没有完全清醒。“什么?没有。没
有告别。我很抱歉。”
因为激动,服务员的脸色有点发红,他弯腰取出废纸篓里面的东西——两团餐
巾纸,有一张上面沾有口红渍。但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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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酒店里的客人?告诉我不是的。”
员工们无人敢吱声,但是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得出来:有不好的消息。
至少,此刻他知道,酒店没有着火。
至少,酒店里没有人被谋杀:如果是那样的话,这里就会有警察,前面的行车
道上也该停满了车队和急救车。
1950年6月12日下午两点二十分,正当人们要送阿莉亚?厄尔斯金去尼亚加拉大
瀑布警察总局的时候,克莱德?考博恩终于出现在彩虹大酒店。
他三十多岁,体格魁梧,一看就是个忙碌之人。他自负而友好,头发过早地谢
了顶,暗淡无光的脑袋活像一尊罗马雕像。一双不停转动着的狡猾的小眼睛深深地
嵌在面庞上,由于长年在阳光下划船、划水、打高尔夫球,脸上已经出现了皱纹。
他手大脚宽,不停地来回摆动,身上散发出刮胡须后的味道,流露出一种发狂似的
神情和出于好意的怠惰。他精力过剩,总是声音高亢、谈笑风生。今天,他衣着特
别,像是早晨去了教堂:泡泡纱套装,白色开领衬衫,头戴黄色浅顶软呢帽。像往
常一样,他总是偶尔在礼拜天顺便到酒店来一下,好让自己的员工们觉得——尽管
不那么准确——他是和家人一起到岛上(听起来像大岛)做礼拜去了,而不是在他
的家人还在教堂的时候,他却像路过自己的家一样,匆匆忙忙地淋浴、刮脸、换衣
服,然后又驾车外出,而事实上,他昨晚通宵都在与朋友玩纸牌和饮酒作乐,他们
所在的游艇就停靠在鹿角岛,而这个鹿角岛就在尼亚加拉河流的托纳望达运河中。
目前,卡博恩还没有和妻子分开。尽管经常在彩虹大酒店套房里过夜,他还是
住在家里。头天晚上,他玩了个通宵,一直到凌晨五点钟结束,之后,他在游艇上
昏睡了五六个钟头。在那里,他总是很受欢迎的。玩儿纸牌的时候输了钱,他会感
到内疚、悔恨,觉得自己太挥霍无度;克莱德?考博恩,这样一个身价上百万的男
人(至少从财产和资本方面来说是这样),这样一个被多少人欣赏和羡慕的男人—
—尽管他做作的妻子和亲家不这么认为——竟然会有这样的感觉。结婚太早了!结
婚太久了!他儿时的朋友德克?波纳比就从不考虑结婚的事,他是自己游艇上纸牌
游戏的庄家,一夜之间就从考博恩那里赢走了1400美元;他说,现代人对雄性物种
的驯服是发展史上的“一大未解之谜”。
女人们不仅仅按照她们自己的意愿来驯服我们,即便是这种驯化不成功,它也
会让我们在花天酒地时感到心中有愧。
考博恩在来彩虹大酒店之前,就听到了大瀑布有人投水自尽的传言。现在,它
似乎成了一则新闻公告。波纳比的游艇上有一台警用的无线电台(这可是非官方的
,且未经认可),他有时候会听听,特别是在他不能入眠的深夜,据他自己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