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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而他,勾瓦林纽,一如既往,饶舌、健谈,是个拙劣的作家,二流政客 ,不可一世的家伙,头发已经花白,曾两度出任大臣,胸前挂满了大十字勋章..“ 你最近没在巴黎见到他们?”
“没有。我听说他们在那儿,就去留了张便条,但是他们已经在头一天去了维 奇..”门开了,一个哑嗓子喊道:“总算找到了,我的小伙子!”
“,阿连卡!”卡洛斯扔下了雪茄,嚷起来。
接着是长时间的拥抱,互相使劲地拍着肩膀,还有一声很响的亲吻——那是阿 连卡慈父般的一吻。他激动得颤抖着,埃戛拉过一把椅子,喊侍者过来。
“你要什么,托马斯?法国白兰地?克利沙酒?无论如何得要杯咖啡!
再来杯咖啡!要浓点儿,给阿连卡先生的!”
在这当儿,诗人全神贯注地打量着卡洛斯。他拉住卡洛斯的手,咧开嘴笑着, 露出了那口坏牙。他觉得卡洛斯精神极了,是位风度翩翩的男子汉,是马亚家族的 骄傲..啊!..啊!巴黎以它的精神和那沸腾的生活保持了一个人的青春..“而里斯 本却使人萎靡不振!”埃戛接上去说。“我已经在这儿说过此话,来,坐下,你的 咖啡和酒!”
这时,卡洛斯也把阿连卡打量了一番。他发现阿连卡显得更加潇洒,更有诗人 风度了,这是因为那乱蓬蓬的满头白发和那张褐色面颊上深深的皱纹,那皱纹就象 是激动的感情之车穿过之后留下的印记。
“你样子很有特色,阿连卡!你可以作画像和塑像的模特儿了!..”诗人笑了 ,用手指得意地捋了捋他那长长的带有浪漫色彩的胡须,年岁使它变白了,而香烟 又把它熏黄了。真见鬼,人老了总得有些补偿嘛..不过,他的胃还没有毛病,而且 ,啊,小伙子们,他的心里依然还有些激情。
“这并不能阻止这个国家的每况愈下,我的卡洛斯!可是,有什么办法..总是 抱怨自己的国家,这是人的本性。连贺拉斯①也抱怨他的国家。
而你们,小伙子们,才气过人,对奥古斯都①的时代相当了解..当然,就更不 用说关于共和国的灭亡和那些旧机构的瓦解了..好,不谈这些罗马人了!那瓶子里 是什么?法国白葡萄酒..秋天来点儿蠔肉就白葡萄酒我倒也不反对..好,来点儿法 国白葡萄酒。给你接风,我的卡洛斯!还有你,我的若昂,愿上帝赐给你们受之无 愧的光荣,亲爱的孩子们!..”他一饮而尽,轻声他说“好酒,真香。”然后,噗 地一声坐下来,把他的银发拂到脑后。
“这个托马斯!”埃戛嚷道,把一只手亲切地搭到他的肩上。“没人能和他比 ,真是独一无二!仁慈的上帝在兴致冲冲的一天造就了他,然后便把模子打碎了。 “
真是瞎编!诗人容光焕发,低声地说。还有许多人和他一样善良。人类全都用 同样的泥土做成,如《圣经》所说,或者象达尔文所断言,都是从同样的猴子变来 ..“所有那些进化论的思想,物种的起源,细胞的发展等等,对我来说..很显然, 达尔文、拉马克②、斯宾塞,克劳德?伯纳,李特雷,所有这些人,都是第一流的 人物。不过,全完蛋了!一千多年前,人类卓绝地证①贺拉斯(公元前65— 8), 罗马奥古斯都统治时期的著名诗人。
①奥古斯都(公元前63—公元14),罗马帝国的第一代皇帝,改革者。
②拉马克(1744— 1829),法国自然科学家。
明了确有灵魂存在!”
“喝咖啡吧,托马斯!”埃戛提醒说,并把杯子推给他。“喝咖啡!”
“谢谢!..啊,对了,若昂,我已经把你的娃娃给了那个小姑娘。她立刻就亲 吻它,抱着摇它,带着那种母性的深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