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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寸草不长, 沙土暴露,一派无人关心、被人遗弃的凄凉景象,由于潮湿,绿色的鲜苔盖住了维 纳斯女神塑像粗大的肢体。那棵柏树和那棵南洋杉已双双苍老,象是一对隐居的老 友。小瀑布的流水更加缓慢,象是不断的情思,一滴接一滴地落入大理石的盆中。 远处,是葵花大院所能看到的一片风光,就象一幅镶嵌在两座高大的方石楼房之间 的山水画,那是一段特茹河和一片小山,在暮色之中,更显得忧郁、凄凉。在这段 河面上有一只舱窗紧闭的邮轮,准备去迎接狂风恶浪。它顺流而下,不多时就消失 了,象是被翻腾的大海吞噬了。小山顶端,空气寒冷,风车停转。河边房子的窗户 上,一束渐渐消退的阳光被黄昏时分刚刚升起的烟云驱散,就象一张忧愁的脸上那 尚存的希望也消失了。
在这种孤寂和凄凉的沉默之中,埃戛眺望着远方,慢吞吞地说:“你对那桩婚 事没掌握什么情况,没有一点怀疑?”
“一点儿也没有..我是突然从她由塞维利亚寄来的信中得知的这个消息。”
这就是卡洛斯说要告诉埃戛的最令人震惊的消息。这天清晨,卡洛斯在亚波罗 尼亚一下车,同埃戛拥抱后就对他说了这则消息:玛丽娅?爱杜亚达要结婚了。
她就是这样非常简略地向卡洛斯宣布了这件事。信是他在维拉?梅丁纳侯爵家 收到的。她要结婚了。看来不象是一时感情冲动之下仓促作出的决定,而是经过长 时间的深思,酝酿成熟的考虑。她在信中说,她“想了很久,反复考虑许多..”此 外,新郎是个行将五十的人。因而,卡洛斯认为,这是两个对生活丧失了希望的人 的结合。他们都经历了生活的磨难,但又对自己的孤独感到了厌倦或是恐惧。由于 彼此都从对方心灵上和精神上看到了真正的品德,于是就把他们剩余的热情、欢乐 和勇气结合在一起,以共同安度晚年..“她多大年纪了?”
卡洛斯猜想,她约有四十一、二岁。她在信中说:“我只比我的新郎小六岁零 三个月。”他叫德特雷朗。显然是一个心胸坦荡、没有偏见、慈悲为怀的男人,因 为他很了解她的过失,但仍然深深地爱她。
“他一切都了解吗?”埃戛跳下矮墙,大声说。
“一切,不会。她说,德特雷朗了解她过去‘所有无意识犯下的过错’。这使 人感到他并不了解一切..咱们走吧,已经晚了,我还想看看我的房间。”
他们走下花园,在往日阿丰苏栽满玫瑰树的小路上,两人默默地走了一会儿。 那张软木凳依然在那棵紫荆下;玛丽娅来到葵花大院时曾坐在那儿捆绑一束她打算 带走作为纪念的鲜花。走过那儿时,埃戛掐断了一小朵孤零零开放的雏菊。
“她还在奥尔良住,是吗?”
卡洛斯说是的,住在奥尔良附近她买下的一幢名为“闺秀园”的别墅里。新郎 可能就住在附近的某个小城堡里。她称他是“邻居”。自然是一位出身名门、家财 万贯的乡村绅士了..“显然,她的财产全是你给的。”
“我记得我对你说过这些,”卡洛斯低声说。“总之,她坚决拒绝接受她的那 份遗产..威拉萨以我赠送的形式给了点儿东西,约值十二个康托的收入..”“很不 错了。她在信里提到罗莎了吗?”
“提到了,只是顺便写的,她很好..她该长人成人了。”
“而且很漂亮!”
他们登上从花园通向卡洛斯房间的盘旋熟铁楼梯。埃戛手按在玻璃门上,停下 脚步,把最后一个充满好奇心的问题提了出来:“这事对你有什么影响?”
卡洛斯点上雪茄,然后把火柴扔过长满爬藤的窄小的铁栏杆。
“事情结束了,绝对了结了。就如同她已经死了,随之一切往事也就结束了。 而现在,她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