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革命的微风
起来了。此外,还有不少西部乌克兰人,即所谓的quot;奥乌恩quot;分子和那些胆敢收留奥乌恩分子在
家里过夜或给他们吃过一顿饭的人。再就是从俄罗斯苏维埃联邦
共和国抓来的人了,他们中间很少是初次被捕的,大部分是第二
次被捕的所谓quot;二进狱者quot;。当然,还有几个外国人。
我们这些人全是被押往同一个特种劳改营的(从派工员口里
听说,是押往斯捷普拉格)。我仔细地观察着这些人,是命运把我
们牵到一起了。我努力去理解他们。
我觉得特别使我难过的是那些爱沙尼亚人和立陶宛人。虽然
在这牢房里面我与他们处于同样地位,但我内心却感到在他们面
前无地自容,仿佛是我自己把他们抓进来的。他们都是些纯朴、勤
劳、信守诺言、安分守己的人。他们怎么会也落到这种绞肉机中
来了呢?他们没有招惹任何人,平静地过着自己丰衣足食的生活,
社会道德比我们这里还要高尚。可是,忽然,只因为他们住在我
们近旁而且挡着我们去海洋的路,他们就有罪了。
quot;作一个俄国人真可耻!quot;--当年俄国扼杀波兰的时候,赫
尔岑就曾经这样激动地说过。今天,面对着这些不喜争战而且毫
无防御的人民,我感到作一个苏联人有双倍的耻辱。
我对拉脱维亚人的感情还要复杂得多。这里似乎有某种命运
之手在捉弄着我们。这是他们自己播下的种子呀。
那么,乌克兰人呢?我们已经很久不使用quot;乌克兰民族主义
者quot;这个提法了,我们只说quot;班杰拉分子quot;,而且这个词在我们这
里已经变成一个十足的骂人的词了,以至谁也不再去思考一下它
的实质。(还有,我们使用quot;匪徒quot;这个词也是这样的。按我们习
惯的用法是:凡是为了我们而杀人的都是quot;游击队员quot;,而凡是杀
我们人的都是quot;匪徒quot;,包括一九二一年的唐波夫省的农民在内。)
而问题的实质则是:尽管有过一个时期,在千年前的基辅罗
斯时代,我们大家确实曾经组成过统一的民族,但是,从那以后
这个民族就分裂了,多少世纪以来我们和他们的生活、习惯、语言都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发展了。所谓的quot;重新统一quot;本来就是十分困难的。尽管或许曾有人抱有过这种重新组织从前那种兄弟大家庭的真诚愿望,但是,我们没有很好地利用过去三个世纪的时间。俄国还从来没有过这样一位政治家,他能认真地想一想:怎样才能使乌克兰人和俄罗斯人结成亲人,怎样才能消除双方之间的隔阂和创伤。(假如没有隔阂和创伤的话,一九一七年春天也就不会组织什么乌克兰委员会,也不会有以后的quot;拉达quot;了。不过二月革命时期他们只要求实行联邦制,谁也没想分离出去。这种残酷的分裂肇始于共产党当政的年代。)
布尔什维克在取得政权之前对于这个问题的处理并没有遇到困难。一九一七年六月七日的《真理报》上发表过列宁的这样的话:quot;我们把乌克兰和别的非大俄罗斯人地区看作被俄国沙皇和资本家们所兼并的地方。quot;他写下这些话的时候在乌克兰已经组织起中央权力机构--中央quot;拉达quot;了。而且在一九一七年十一月二日还通过了一个《俄国各族人民权利宣言》,这该不是开玩笑的吧?当时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