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
八是一位七十六岁高龄的武士。他的儿子茂兵卫光政侍奉着丹羽长秀,而他自己则倾慕秀吉。这也与他的持城在美浓之关有关。
“老人家,辛苦了!”
秀吉一面体谅其老朽之身,一面注意到他早已披挂整齐,觉得他并不输于年轻人,便说道:“还不需穿戴战甲,我托付您的事是在明日。您先屏退左右。”
“可是让老臣明早前往清洲城?”
“是呀,真不愧是老智者,早已有所体察。您去向柴田通报,就说筑前守旧病复发,昨夜已返回长浜,无法出席庆典仪式,实属可惜,万事均拜托各位。胜家、一益他们定会仔细盘问,你到时就假装耳背,别听在心里,全身返回关中即可。”
“您说的我都记下了。”
已七十六岁高龄的大岛云八,弯腰驼背形似虾米,却枪不离手。他行礼之后起身,转动因穿戴铠甲而僵硬的身躯,摇摇晃晃地向来时的路走去。
山门前的路上,已聚集了寺中大部人马。军队以一面面旗帜为标志分为几组,在各组前方,各部将领倚马而立。
火绳的火星星点点,却不见一只松明。高空的月光也黯淡不明。
路边树木林立,七百兵马如岸边细波静静屹立在黑暗之中。
“弥兵卫,弥兵卫!”
秀吉边连声喊着,边向将士队列走去。由于树荫遮挡,人影也变得难以分辨。大家都以为那仅有六七名侍从随行,用竹杖敲击地面的矮小男人是驮马队的组头,发觉他是秀吉后,兵马变得更加肃静,并主动为他让开了一条小道。
“啊,弥兵卫,你在这里呀!”
那边石阶下,正向一队人马发号施令的浅野弥兵卫发觉是秀吉的声音后,快速结束讲话,向这边跑了过来。
“好了没?好了没?”
秀吉连下跪的时间也没留给他,急急问道。
“好了的话就出发!”
“是,已准备就绪,光泰,你带头!”
弥兵卫回身说道。
在其身后的加藤光泰回道:“遵命!”
便收起立在山门一旁的金瓢长穗,拿到队列中央,自己上马入队。
秀吉离开队列。随后和几名小姓看着在堀尾茂助、浅野弥兵卫及其他三十位骑兵簇拥下的队列从山门出发。
按理此时应该吹起号角,然而由于禁用号角及松明,浅野弥兵卫接过秀吉的金采,代替秀吉在空中挥舞,以此为信号,七百兵马由前排起按照顺序徐徐出发。
队列前段方向一转,绕道从秀吉面前通过。各部队的先导将领全是生驹甚助同三吉父子、中村孙兵次、山内猪右卫门、木下助左卫门、其第勘解由、小西弥九郎、一柳市助等中坚武士,却不见老辈武将的面孔,他们大概多留守在秀吉的城地——长浜、播磨及其他领地中。
就这样,秀吉的主力人马营造出同秀吉一起撤离清洲城,沿美浓一路直奔长浜的假象。
随后,秀吉也离开清洲城,仅带着三四十个随从沿着完全不同的路线,绕道津岛,从乡间小道匆匆而行,在美浓的长松住宿一晚后,终于回到长浜。
当夜,准确说是第二天拂晓。
在柴田胜家及玄蕃允的营帐处,有不知从哪儿撤下来的兵马,这些士兵身披被风霜雨露打湿的铠甲。当地百姓见到后眼中充满恐惧,纷纷关上房门。
“失败了,玄蕃允?”
“我想并不算失败。”
“还说没有,肯定是你哪里出了纰漏,让好容易逮着的落网之鱼轻易逃脱。”
“我早前说过,要讨伐便讨伐,倘若一开始就鸣鼓吹号,堂堂正正攻其营地,如今我俩之中定有一人已砍下秀吉首级。但舅舅您却一再重申要秘密进行,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