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轩猿
良医科大学的校长。能否舍弃奈良,只身移居伏见城下?北庵考量了片刻。女婿竭力策划的这一场大戏,引起了他的兴趣。他说道:
“奈良的事我设法处理一下,安顿好了,我尽早动身去伏见。”
“我放心了。”
左近深深低头,眼瞅地面片刻,毕竟没让泪水流出来。这场不知成败的大赌博,竟然把在古都安度晚年的医生也牵扯进来了,他心里大概很不是滋味吧。
当夜,岛左近与归宁的妻子花野同床共枕,但并没享受鱼水之欢。激烈的肌肤之亲于这对夫妻来说已是久远前的事情了。左近只是温柔地、细腻地长时间爱抚着花野的身体。仅此,花野的芳心似乎已经甜醉了。
“好像又老了。”岛左近满怀关爱地说道。花野已经四十岁了。
“不仅是我,老爷你也一样哟。”
“要是个嫩绰绰的小女子,我能伺候她一番。但和你太熟悉了,没兴致,不行。”
岛左近抚摸着花野的私处,那爱抚的手法毫无春心荡漾的风情,宛似在葛城当麻寺的花下,抚触着古老美好的小观音像,酿出了一种骀荡的氛围。
“外边有年轻女人了吧?”
花野温和地笑了。左近不是很好色,但他向来会为细嫩少女的神秘而恼乱心魂。
“年轻的小女子,卧红茵上,云雨房事须一一指导,男根太累。”他一本正经地回答。也许因为那一本正经显得太不自然,花野大声笑着说道:
“连那种美事都嫌麻烦,说明老爷还是老了。别让我花野说你年老了。”
“不,我有件挂心事。”
左近一边继续爱抚着花野的秘处,一边想把自己肩负的大事和盘托出。
“真怪了。夜里不能安稳入眠,一味琢磨大事,以致即便接触小女子的玉体,也觉得活像没有咸味的稀粥了。”
“何种大事?”
“是家康呀!”
说完,左近或恐是为了不让花野再过问此事,突然将手指插进了秘处。
“哎哟,怎么这么疼啊?”
“疼?都到了疼的年纪了?以前这时刻,你那浪叫,宛如漂浮佐和山下湖面的??鷉发出的悦耳鸣啭呢。”
“只要老爷愿听那种声调,我现在就可以喊叫给你听。这么重要的老爷,注意力全被江户内大臣给吸引去了……我才这样的。”
说着,花野伸手,碰触拨弄着左近的男根。
“这东西这么不争气,我上不来那股风骚劲儿了。再说,啊啊,真疼哟。”
花野扭动着玉润的白腰,好像秘处确实很疼痛似的。
夫妻间说着体己风情话。花野的皮肤细润,富于弹力和光泽,不像四十岁的女人。
“成了老太婆了。”
左近这样戏称花野,也太残酷了。
“那么,家康大人欲做何事?”
花野把话头引向左近关心的方面。
“他企图盗取丰臣的天下。连京都和伏见的商人都察觉了。你大概也能想像得到。根据北庵大人的诊断,太合还有几个月阳寿。太合若从阳间消失了,天下必然骤变。”
“如何骤变?”
“如何变,是我关心的焦点。有盗取者,有阻止者,这必然会酿成一场天下大乱。”
“因此,该当如何?”
“别再刨根问柢了。这件大事一两年内就会发生。胜负全靠天意和机遇。胜了,家康会从人间消失;败了,治部少辅大人自不待言,我也得从花野你身旁离去。”
“离去,去向何处?”
“五蕴。”
岛左近手拍宽厚的胸膛。所谓“五蕴”,即佛法所说的将物质与精神组合一体的要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