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这个含锡量就显示出不能经济地开采。”
“那些岩石样品能从比方说一英里外的别的地区采到吗?”
“能,我想是能采到的,不过,我的勘探工作者发现了含量最丰富的岩石样品。”
“可是,如果他并没有发现,”古尔缠住不放,“如果他是从实际勘探的地方一英里外采到样品的,含量会低于百分之五十左右吗?”
“不错,会的。那样的样品可能会显示出甚至低于百分之五十的含量。不过,他是在勘探的地方采的。”
“在监督之下?”古尔问。
“不,就他一个人。”
“那儿没有他干过的真正的痕迹吧?”
“没有。”曼森回答,“只有一些在岩石上凿过的痕迹,早就长满草木啦。再说那里地处偏僻,音无人迹。”
他停了片刻去点燃一根雪茄。
“嘿,古尔,你真是个聪明的家伙呀。侍者,再来一杯白兰地。”
他们俩在俱乐部的台阶上相互打趣。门房给古尔叫一辆出租汽车送他回到“荷兰公园”街的古尔太太那儿去。
“最后有一言相告,”那个外交部官员在出租汽车车门旁说,“别把这件事泄露给任何人,我必须把这件事在司里归档,保密起来,只有你和我们外交部的人知道。”
“当然。”曼森说。
“我十分感谢你适时地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我。你不知道这给我们在了解经济动态方面的工作带来多大方便。我将始终冷静地观察赞格罗,一旦那儿发生了政治上的变化,你就是头一个得到消息的。再见!”
詹姆斯·曼森爵士目送着出租车开上了马路,就向停着的“罗尔斯——罗伊斯”车招了招手。
“你就是头一个得到消息的。”他重复着古尔的话。“我于得太对了,我该动手啦!”
他俯身透过乘客座位旁的车窗对坐在方向盘前的司机克拉多克说:“如果是那些不中用的家伙来创建我们的帝国,我们恐怕至今还只在怀特岛建立殖民地哩!”
“您说得完全正确,詹姆斯爵士。”克拉多克说。
当雇主上车后,司机把交通仪表盘滑动着打开了。
“到格洛斯特郡,詹姆斯爵士?”
“到格洛斯特郡,克拉多克。”
天上又下起毛毛雨来,此时,这辆豪华的大型高级轿车沙沙地驶过皮开迪利街和公园路,向A40号街和西区驶去,载着詹姆斯·曼森爵士到他的十个房间一套的公馆去。那个公馆是在三年前由一个公司花了25万英镑替他买下表示谢意的。公馆里还有他的妻子和19岁的女儿,不过,那是他自个儿赢得的。
一个小时以后,戈登·查默斯躺在妻子的身旁,由于争吵了两个钟头,感到又累又气。佩吉仰面躺着,两眼瞅着天花板。
“我不能那样干,”这句话查默斯已经说了许多遍了,“我就是不能伪造分析报告,去帮助那个可恶的詹姆斯·曼森赚更多的钱。”
沉默良久。从佩吉读了曼森写给他的银行的信,以及从她丈夫那儿听说将来经济得到保障,他们已经争执了多次。
“那有什么关系?”她在他身边的黑暗中低声说,“要是大家都这么说,这么干,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是他得到采矿权,是俄国人得到采矿权,还是谁也得不到,管它呢!价格是涨是跌,管它呢!那有什么关系,那不过是些石块和金属粒儿罢了!”
佩吉在丈夫身边扭动着身子,两眼盯住丈夫模糊不清的面部轮廓。屋外,夜风吹动着老榆树的枝桠,发出嘎嘎的声响。那棵树紧挨着屋子,这所新盖的房子带有为残废女儿特制的设备。
当佩吉又开口说话的时候,她的语气变得十分热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