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可是,玛格丽特不是一块石头,我也不是几颗金属粒儿。我们需要那笔钱,戈登。我们现在需要,今后10年也需要,亲爱的。请你这一回别给《论坛报》或《民主喉舌》写那种倒霉信,还是照他的意图去做吧!”
戈登·查默斯依然凝视着在窗帘缝里露出的窗户,为了流通空气,窗户半开着。
“好吧!”他终于说,“你干啦?”她问。
“对,我就那样干吧。”
“亲爱的,你发誓,你答应我啦?”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我答应你。”他俯视着她的脸,低声说。她把头枕在他毛茸茸的胸脯上。
“谢谢,亲爱的。别为那件事发愁,请你别发愁。过一个月你就会忘掉的。你会明白的。”
10分钟后她呼呼人睡了。这一夜她给玛格丽特洗澡,哄她上床,又和丈夫异乎寻常地吵了一架,已经使她累得精疲力尽了。戈登·查默斯依然凝视着黑暗。
“他们总是赢,”隔了一会儿他痛苦地悄声说,“那些狗杂种,他们总是赢。”
第二天是星期六,他驱车到5英里外的实验室去,给赞格罗共和国写了一份完全不同的分析报告。随后他又烧毁了分析笔记和分析报告的原件。把最重要的样品用车推进废物堆里,当地的建筑商会把它们运去搅和水泥,铺花园的小径。他把那份重写的报告挂号寄给董事长办公室的詹姆斯·曼森爵士,然后回家去,极力把这件事抛诸脑后。
这份报告星期一到了伦敦,而给查默斯支付款子的指示也同时寄给了银行经理。报告发到海外合同部,给威洛比和布赖恩特看,并且通知布赖恩特阅后第二天就离开伦敦,到克拉伦斯把报告送交给赞格罗的那个自然资源部部长。报告里还必须附上一封信,恰如其分地表示惋惜。
星期二晚上,理查德·布赖恩特就在伦敦希思罗机场的1号候机厅里,等候英国欧洲航空公司的班机飞往巴黎,他在那儿能获得正式签证,再换乘非洲航空公司的班机。离他100码的2号候机厅里,杰克·马尔罗尼拎着手提包,通过护照检查,搭乘英国海外航空公司夜班“巨无霸”式喷气客机到肯尼亚的内罗毕去。他并没有忧愁的神色,在伦敦他也待腻了。在他的面前将是肯尼亚、太阳。丛林,有时还会巧遇狮子。
到了这个星期的周末,只有两个人心里明白水晶山里埋藏着的究竟是什么。一个答应他的妻子永远保持沉默,另一个正在筹划他下一步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