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头案
种庄重安详的仪态,使他感到踏实而愉快。
他感到,他跟她的谈话越来越随便,本来平时只能跟自己讲的事,都滔滔不绝地说给她听了:他的财政事务,社会给他带来的烦恼……他鄙视这个社会,整个社会就像被追逐的鸟儿一样。
她似乎懂得不多,但好像还能听明白。
对于女人来说,重要的是明白事理,而不是懂得许多。已经是后半夜了,他们仍在角落里的桌子旁谈着。
餐厅要关门了,她竟然愿意到他的家中再喝一杯夜酒,对他来说,这已是好几年没有的事了。
几天以后,他默认,他几乎有点神魂颠倒了。他问她最喜欢什么香水,她说最喜欢狄奥小姐牌的,只是在坐飞机时才舍得在免税商店买一瓶四分之一两装的。他打发人到街上买了一瓶最大的,当晚就送给了她。
她满心欢喜地接受了,然而马上又埋怨他干吗买了这么大的一瓶。
“这有点太过分了。”她说。
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说:“我只是想给你一点特殊的东西。”
“这得花好多钱哪。”她一本正经地说。
“你知道,这点儿钱我是花得起的。”
“这我相信。这香水太好了,但你不能再这样给我买东西了,这太过分了。”她警告说。
周末快要来到时,他给他的私人游泳池管理员打电话,让把池中的加热器打开。星期六,他俩便开车到那里去游泳。然而,5月的风仍然有些凉,他便叫人把滚动玻璃屏风拉开,将游泳池的三面围起来。她从更衣室走出来,只穿一件白毛巾布游泳衣。
看到她这副样子,他倒抽了一口气。无论从哪方面看,他对自己说,她都是一个绝妙佳人。
他们的最后一次幽会是在她回西班牙的头一天晚上。他把罗依斯轿车停在她住所旁的墙边,在黑黑的车中吻了她好长时间。
当他把手向她衣服下面摸去时,她轻轻地,同时又是坚决地把他的手推开了。
他建议她跟丈夫离婚,跟他结婚。他是一本正经地提出的,她也一本正经地听着,但摇了摇头说:“我不能那样。”
“我爱你,不是一时冲动,真正地,完全的。你要我怎么做都可以。”
她透过车窗望着外面黑黑的街道,“我信,你会的,马克。我们不应该走得太远,我应早点注意到这点,不再和你见面就好了。”
“你不爱我吗?一点也不?”
“这话有点太早,我还不能那么快。”
“那你不能爱我吗?现在或什么时候?”
她又来那一套了,端出妇道人的架势,认真地对待他的问题。
“我想是能的,或者应该爱你,你并不像那种人;可是,你那愤世嫉俗的思想是很容易受到别人诋毁的,但这不是坏事。”
“那你就跟他一刀两断,和我结婚吧。”
“我不能那样做。我嫁给了阿奇,不能再离开他。”
桑得森妒火中烧,他恨西班牙那个挡道的人。
“他有什么比我好的地方吗?”
她苦笑了一下,“哎,没什么比你好的,他又瘦又小,并不招人喜欢……”
“那干吗不离开他呢?”
“因为他需要我。”她简单地说。
“我需要你!”
她摇了摇头。“不对,不是真需要我。你要我,但没有我你照样可以找到。但他不行,他没这个能力。”
“我不单单是想要你,安琪拉,我爱你,爱你胜过爱一切,我爱慕你,我敬佩你。”
“这你就不明白了,”她停了一下说,“女人喜欢被人爱、被人尊重、被人敬佩,但比这些更重要的是她需要别人需要她,阿奇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