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一天花的了,我把牌架上的牌算出来了,赢了100美元!”他兴高采烈地说着就坐了下来,点了瓜和咖啡,接着是向我报喜:“墨林,我给你带来了好消息——你不必离开赌城了!奇曲昨晚犯了个大错误。”
出于莫名的自尊心,他的话其实让我生气。对这件事他还要喋喋不休,简直和我妻子如出一辙,老是唠唠叨叨没完没了地要我调整自己的人生,我不需要谁来教训我哪样该做哪样不该做。出于礼貌,我没有反驳,让他说下去。佐顿像往常一样缄口不言,只是盯着我足有一分钟,我感到他能够看透我的心思。
科里说话和吃东西的节奏都很快,他和奇曲一样浑身有着使不完的精力,区别之处在于他把精力放在做好事上,放在使世界运转得更顺畅方面,而奇曲正相反。
“你还记得挨奇曲打的那个年轻人吗?就是流鼻血的那个雇员,把衬衫都给弄脏了的那个呀,记得吗?那个小伙子是维加斯警察局副局长最疼爱的侄子!”科里边吃边说。
当时我对社会关系网的价值一窍不通,反而以为像奇曲这么一条硬汉、杀手、大赌棍,也许还是协助维加斯运作的一个帮凶,那么,区区一个地方警察局副局长的侄子又算得了什么?侄子的鼻子被打得鲜血淋漓又算得了什么?我说了一大堆诸如此类的话。
科里不厌其详地给我指点迷津。
他告诉我:“你应该明白,那个维加斯警察局的副局长是这里的土皇帝,这个大肥佬从来都是身不离警棍和一支有45发子弹的手枪的。他那庞大的家族在拉斯维加斯的历史悠久,早已经盘根错节。这里的人年年选他当副局长,他的话就是法律。维加斯所有的酒店都交保护费给他,所有的赌场都巴不得能用重金厚聘他的侄子去他们那里工作。你必须明白,在副局长的眼中,美国宪法以及民权法等统统是东部那些懦夫胡乱炮制的产物,在维加斯有一整套他制定的规矩。例如,任何有犯罪记录的人到访,必须先去警察局登记。请相信我,谁要是不想惹麻烦,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地照办。我们的头头也不喜欢嬉皮士,你发现城里没有长发披肩的年轻小伙吧?他并不讨厌黑人,但他不喜欢游手好闲的人和乞丐,维加斯也许是美国唯一没有乞丐的城市。他喜欢女人,认为女人对赌城的事业有好处,但是他讨厌拉皮条的。他不在乎一个男人靠骗他的女朋友为生,或干类似的勾当,可是如果有某个自作聪明的人控制着一群妓女,那他最好当心自己的狗头,所以这里的妓女都是自己拉客,到处卖弄风情。你也许知道在监狱里自杀的囚犯中有穷困潦倒的赌徒,有已被定罪的杀人犯,有抢劫银行的匪徒,还有其他诸如此类的人渣,但你可曾听到过有拉皮条的在牢里自杀的?维加斯就开了这个先河!有三个拉皮条的家伙在副局长的大牢里自杀了,这其中的奥妙你能够弄明白吗?”
“那么奇曲出了什么事?他坐牢了吗?”我打断科里的话问他。
科里笑了笑,说:“他连那个地方都去不了,还曾经求助过郭鲁尼伏特呢!”
佐顿低声问:“求助桑那都一号?”
科里大惊失色地瞧着他。
佐顿微笑着解释道:“在我不赌的时候偶尔听到话务员这么称呼他的。”
科里在这片刻里显得有点不自在,顿了一下才接着讲下去:“奇曲寻找过郭鲁尼伏特的保护,祈求把他弄出城去。”
“谁是郭鲁尼伏特?”我好奇地问。
“就是酒店的老板,”科里回答我,“告诉你,他的交际面大着呢,奇曲并不是孤立无援的。”
我望着他,不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是什么。
“奇曲是有后台的,”科里见我一脸迷惘,就若有所指地说,“尽管这样,郭鲁尼伏特经过权衡利弊后,还是决定把他交给副局长处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