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呼救声仍在继续。诺勒辨别不出这呼救声有多远。广场上人声鼎沸,六角手风琴和短号奏出的音乐回旋在广场上空。这里挤满了一对对的男女。他们蹦啊,转啊,尽情地跳着乡间舞蹈。“冬节”真成了名副其实的狂欢节。
“诺勒!诺……”
他听清了,喊声是从广场右边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巷上空传来的。诺勒发疯似地奔跑起来,猛地撞到一对正在靠墙搂抱的情侣身上。在那边!声音是从那儿传来的!
“诺勒!”
他跑到一条小衔上,临街尽是三层楼房。沿小街跑去,他又听到了尖叫声。但是这次不是在喊他的名字,而是巴掌重重地打上去后发出的尖叫声和痛苦的喊声。
天啊,他必须找到——
一道门,一道半开着的门。这就是通往右边第四座楼的大门。声音正是从那儿停出来的!
诺勒朝那个门径直飞奔过去。当他接近门口时,猛地想起自己衣袋里的那支枪。他掏出枪笨拙地拿在手里,这才想起自己还未来得及仔细看看这件武器。他不禁停住脚步盯了它好一阵子。
虽说他玩手枪是个门外汉.但他知道如何使用这支枪。这是一支布边斯可斯基xP—70型自动压弹手枪。和桑姆·布诺凡托拉在哥斯达黎加借给他的那支一模一样。这种巧合并没使诺勒更有信心。相反,它使他感到厌恶。这不是他的职业。
诺勒检查了一下保险,然后推开门躲到人们看不到的地方。
里面是一条黑暗狭长的走廊,左面墙上有相隔约四米运的两个门。根据诺勒的判断,此类建筑的右边墙上肯定也有两个门与之对应,但从他藏身的地方是看不到的。
他平端手枪一下子跃进门内。果然还有两个门,加起来共有四个门。哪个是囚禁贺尔汀的呢?他走到左边第一个门前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
屋里传出刷啦刷啦的声音,没有规律,听不出是什么声音。布……是不是撕布的声音?他拧了一下门把手,门没锁,他随后推开了门。
房间尽头,一个老太太正跪在那里刷地板。她面容伤悴,肌肉松弛,正用一只手臂在软木地板上来回刷着。她太老迈了,既没听到诺勒进来,也没看见他。诺勒关上门走了出来。
右边的门上钉着一条黑布条。这家有人死了,全家人正在哀悼亡灵。诺勒听了一会儿。这扇门里有死人!这太令人懊丧了。
对,是这个门!里面有人在搏斗!听,喘粗气的声音,扭打的声音,激烈紧张。门里正在进行着一场殊死的搏斗!
贺尔汀肯定在这儿!
诺勒向后退了一步,端平枪,抬起右脚。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他这只脚是旧时用的攻城锤,一下子踹到了门把手柄。随着这千钧之力,门哗啦一声向里倒进来。
星里,两个十几岁的少年正赤裸裸地躺在一张污秽的床上。听到门哗啦一声倒了,又看到了站在眼前的陌生人,女孩尖叫起来.男孩也吓得丢开少女滚到床下,惊愕地张着嘴。
又一阵哗啦的声响!这显然是警报。赫克洛夫特返身跑回走廊冲到左边隔壁的门前。除了尽快找到贺尔汀,他再也没什么可顾及的了。他用肩膀使劲儿顶住门,左手笨拙地转动门把手,右手紧握着枪把儿,用不着费劲儿,门一下子开了。
诺勒站在门口,一时感到十分内疚。他看到窗户旁靠堵站着一位盲人,一位双目失明的老人。他被这看不到的暴力吓得浑身发抖,被这侵扰他漆黑宁静世界的暴力行为吓呆了。
“见鬼……”他双手合十小声说道。
走廊里传来了奔跑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大。听这急促的皮鞋拍打地板的声音,完全可以断定这个人是在狂奔。
赫克洛夫特意速回转身正好来得及看见那个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