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诺勒想道,贺尔汀大概也会有同感。
贺尔汀不正一次地触摸他,这仅是一种随随便便,还是一种亲昵的挑逗?反正这加深了他们之间的亲密无间,谈话中她不时伸手拉拉诺勒的衣袖,拍拍他的手背,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当然,诺勒对这种举动并不反感,也用同样的方式对贺尔汀表示亲昵。
“你哥哥谈起过博门特吗?”诺勒问。
“谈过。他很生气。任何有关博门特的事都让他发火。不过他认为你在飞机上见过博门特的说法,大概是你搞错了。他想让你把照片带给他。我告诉他照片不在你手中,他简直气疯了。”
“因为照片的事这么发火吗?”
“是的。他说照片是个祸害,会把那些人的注意力吸引到柯立清,日内瓦文书,还有你身上。”
“我想答案很简单,皇家海军和任何其它军队都是一码事,军官们总是互相袒护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那位放荡的姐姐?”
诺勒点点头。他不愿与贺尔汀谈起柯立清·博门特。“好象是吧。”
贺尔汀轻轻按了按他的手指说:“好了,诺勒,我不愿对牵扯到姐姐的事发表议论。”她拿开自己的手,面带窘色说:“我没有这个权利……我的意思你明白吗?我是说我无权对你的,事发表议论。这不是我该说的。”
“那好吧,我们还是心照不宣的好。”诺勒打断她的话,把手按在贺尔汀手上。随着她的目光向窗外望去。贺尔汀正望着窗外草坪上碎石垒起的池塘,诺勒的注意力不在那儿。他警觉的目光扫过巴赫比棕大街上无数游动的人头,他看见那个浅棕色头发、麻脸的男人正一动不动地站在远处人行道上,嘴上叼着一支烟,故做悠闲地翻看着一本彩色封面的杂志,他微微抬着头,死盯着饭店的门口。
该牵着他动了,诺勒心中一股怒火在窜动。他暗想,看我怎么收拾这家伙。
“我有个主意。”诺勒故做镇定地说:“刚才我看见门口贴着一张广告画,我会几句不生不熟的法语,只认出是什么‘冬节’,举办地点是在什么蒙特罗村。‘冬节’大概和‘狂欢节’差不多吧?”
“是有这么个节日。可不是你说的那个村子,大概在离它七、八英里的一个什么地方。”
“可那个‘冬节’是个什么节日?”
“冬节在这里很普遍,通常由当地教会组织主持,大概与某个圣人的纪念日有关系。”说到这儿,贺尔汀又岔开话题,“欧洲市场上的廉价品真和旧货市场上的差不多。”
“我们一块儿去那儿逛逛,怎么样?”
“真的吗?”贺尔汀兴趣盎然。
“为什么不呢?那儿一定很有意思。我还想买件礼物送你呢。”
贺尔汀探询地望着他,欣喜地起身道:“好吧。”
午后的阳光强烈地照在后视镜上,随着车身的颠簸,不时地反射到诺勒脸上,使他感到眼花缭乱。他眯起眼睛,紧紧盯着镜子中时隐时现的菲亚特。它总是隔开一定距离,远远地尾随着。
诺勒把车停在一个教堂后面。这里是小镇的中心。他与贺尔汀步行到教堂前面,混入人群。
这是一个典型的法国农村广场。大块的铺地鹅卵石排成不规则的向四周伸展的辐条状,到处是古老的建筑物;弯弯曲曲的人行道边到处是货摊。货摊的遮凉棚大都破旧不堪,柜台上摆着各色各样的手工艺品和种类繁多的食品,大大小小的釉质盘子和各色漆油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春秋两季才是外国游客云集的季节,所以这个“冬节”的贸易市场显然不是为外国人预备的。
麻脸人站在广场中心的一个货摊前,嘴里嚼着馅饼,眼睛却盯着诺勒他们。这人大概还觉察不到自己被诺勒认出来了,满不在乎地咬着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