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位当律师的朋友。他听说我要来这儿,请我尽力帮助找找这家人。好象是他家有亲戚在美国中西部地区,给这家人留下一笔钱。”
“一笔遗产?”
“是的。”
“然后,大概由里约热内卢的法庭……”
“我的朋友已把他所谓‘查寻记录’的材料寄给了几个律师事务所,”诺勒说。同时他脑子里记起了纽约那位随员的话。“至今没有得到任何令人满意的答复。”
“他怎么对您解释的呢?”
“他没说什么,只是感到很棘手。我猜想可能是没有足够的钱请三位律师参与此事吧。”
“三位律师?”
“是的,”诺勒回答,对自己感到有些惊讶。他正在本能地,不假思索地自圆其说。“有一位律师在芝加哥或圣路易斯,我朋友的事务所在纽约,还有一位在里约热内卢。我想象不出还有什么可对一个受到三位律师信任的局外人保密的。可能是诉讼费不值得地平分成三份吧。”
“您的朋友可真守信用啊。”格雷夫耸了耸眉毛赞赏地说。可是,诺勒听得出来,他的话里有话。
“我也这样认为。”
“我有个朋友兴许能助您一臂之力。”
诺勒摇了摇头,“不能再劳驾您了,今天下午已经够打扰您的了,我刚才说过这并不怎么紧要。”
“当然了,”格雷夫耸了耸肩,“我不想参与这种机密的事情。”德国人此时眯起眼睛,向窗外眺望。
夕阳挂在西边山头上,一束束金黄色阳光透过玻璃,泻进书房,为黑色的家具抹上了一层富丽的色彩。
“我找的这家人姓冯·泰波尔,”诺勒一面说着,一面观察着老头的面部表情。不论他期待着老头对此做出什么反应,却万万没有想到老头听后会大发雷霆。
老格雷夫猛地睁大双眼,充满憎恨的目光射向诺勒,
“混蛋!”德国人压低嗓门用刚刚能听到的声音说出了达两个字。“原来你到我家来是个诡计,是狡猾的欺骗。”
“您误会了,格雷夫先生,您可以给我纽约的朋友打电话……”
“混蛋!”老头子突然尖叫起来,“冯·泰波尔!叛徒!渣滓!懦夫!下流胚!你好大胆!”
诺勒愕然地看着他,茫然不知所措。格雷夫气得脸色发白,脖子上青筋直爆,血红的眼睛闪着愤怒的光,两手紧紧抓住椅子扶手止不住地颤抖着。
“您这是怎么了?我不明白。”诺勒站了起来。
“你明白……你这个下流的家伙,你在找冯·泰波尔一伙混蛋,你想使他们死灰复燃!”
“他们已经死了吗?”
“上帝,但愿他们已经死了。”
“格雷夫,听我说,如果你了解一些情况……”
“你滚出我的家,滚出去!”老头从椅子上挣扎着站起来,朝关着的书房门吼道:“沃纳,进来!”
格雷夫的助手推门而入,“先生,什么事?”
“你给我赶走这个骗子,把他给我轰出去!”
助手看了看诺勒说,“快请这边走!”
诺勒抓过公文包,疾步朝门口走去,他停下来又看了一眼被激怒的格雷夫,这位德国老人象个喝醉了酒的畸形侏儒,身体不停地抖动着。
“滚蛋!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
这种对待,这种近似残酷无情的谴责使诺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卑鄙无耻的不是他,而是面前这个傲慢的家伙,这个放任残暴的臃肿老朽。正是他,是他这个怪物先是出卖了,继而又毁掉了那个三十多年前遭受痛苦的人……以及千千万万象他一样的人。
“你没权力骂我。”
“我倒要看看谁有这个